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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支學和左華新回到左華新家,左家殺雞宰鴨,殷勤地招待師父。左華新吩咐老婆說:“你去把師娘接過來住兩天。”
劉支學生氣地接過去說:“不要管她!派去何家看情況的人回來了沒有?”
正說著,一個小徒弟回來了,報告他說,何家喪堂里一切正常,不但沒有漏堂,而且連降溫的冰塊都被撤走了。
劉支學一聽,吃了一驚,說:“莫非張懷玉練成了”凌冰法“?不可能吧。”
左華新也吃了一驚,跟隨劉支學這麼多年,在眾多師兄弟中,只有他得到了一些真傳,知道“凌冰法”不但是“五雷火”的克星,而且學會“凌冰法”的人,要比學會“五雷火”的人高出一個等級,也就是說,只有先學會了“五雷火”,才能練成“凌冰法”。
劉支學一邊啃著雞腿,一邊思索著,說:“張懷玉練成了”凌冰法“,連”五雷火“都奈何不了他了,我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了,區區”漏塘“和”閃棺“他怎麼會放在眼裡。”
左華新說:“不行乾脆就去封他的鑼鼓,放他的”飛鶴“。”
劉支學搖搖頭說:“連”五雷火“他都不怕了,你這些三腳貓的功夫,只能反招其害。還有,這個小狗傢伙最擅長的就是”絞心刀“,並且除了他的親傳祖師和他本人外,無人能解,三年多前,胡慶中就差點被他搞死,以後你們要小心。”
左華新說:“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的看著他搶走了我們十三萬塊錢的生意不成?十三萬,是前所未有,聞所未聞的價錢呀!”
劉支學說:“當然不,只是現在我們的法術跟他有懸殊,不能正面交鋒。哦,他還要做十一天的道場,這十一天,我要到山上去好好的鑽研書本,學幾道絕法,給他點顏色看看。”
說完,劉支學抹抹嘴皮,手也不洗,便出門去了。左華新送到門口,劉支學又交代說:“我回來之前,不要去招惹張懷玉。”
原來劉支學在山上的廟裡,又拜了個和尚做師父。那和尚有許多絕法,輕易不傳人,也輕易不會有人學會。劉支學在老婆屢次流產、祖墳被鬯之後,心灰意冷,於是下定決心,不但要把傳度恩師李從本的法術學完,還想從和尚師父那裡多學些絕法回來。
『13』第三章天網恢恢2靈歌發瘋
林華松出院後,重新回到鄉黨委主持工作,可是中心校的建築工程已經包給了錢老大,並且已經動工修建了。林華松無可奈何,只好加派幹部,進行質量監督。幾天後,撤區並鄉的工作正式啟動,將河東區一分為二:一個河東鎮,轄原來的四個小鄉一個小鎮;一個河東鄉,轄原來的五個小鄉。鎮政府在原來的老區公所,鄉政府在一個很遠的中心小鎮上,原來的小河東鄉並歸大河東鄉。
行政區域打亂了,幹部就得重新調整。正在給母親辦喪事的何七三改任大河東鄉書記,正在醫院療傷的胡慶中升任大河東鄉副鄉長,林老書記升任大河東鄉黨委副書記、鄉長。
百事孝為先,即使是改划行政區域和調整幹部這樣的大事,何家幾弟兄也沒有離開過家門一步,不然何七三就應該是大河東鎮的書記而不是大河東鄉的書記了,別看這兩個鄉鎮原屬一個區,又同名同姓,其實有著天壤之別。河東鎮在山下,多是山間盆地和河谷低熱地帶;河東鄉卻是典型的高寒地區,老少邊窮。特別是冬天,河東鎮艷陽高照,河東鄉卻冷雨淒風。
但是原來的小河東鄉這塊地盤,在地形和氣候上與現在的河東鎮十分接近,是大河東鄉最好的地方了,同樣是一個山間盆地,同樣是低熱河谷地帶。
何家的喪事已經辦到第八天了,外面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可是對於何家大院裡的這些人來說,好象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幫忙的繼續幫忙、當管事的繼續當管事、當孝子的繼續當孝子、念經的繼續念經、伴靈的繼續伴靈。剛開始伴靈的一兩天,喪堂里的鑼鼓一響,四山八里的男女老幼,不管是不是沾親帶故的,都跑來繞棺救苦。平常一般人家死了人,繞棺救苦的也就是自己的直系親屬而已,堂屋裡稀稀拉拉,人們雖然悲痛,步子卻邁得很大;而何家就不一樣了,第一天,幾乎整個小河東鄉有點頭面的人家都來了,男人作為一家之主,來幫忙做事,女人和孩子,主要是來繞棺救苦。
看看人很多,管事一邊吩咐趕快加做青布袖章和白布孝帕,一邊趕緊改變路線,於是在道士先生通過高音喇叭傳出來的優美的誦唱和鑼鼓聲中,改繞棺救苦為繞院救苦,整個何家大院被密密匝匝的人群圍個水泄不通,這不下千人的救苦大軍,女的統一戴白孝帕,男的統一戴青紗,一個個緩緩地移動著,一手提著救苦棒,一手舉著檀香,好不容易來到院門口,遠遠地對著黑亮黑亮的大棺材跪下磕頭,好幾個二管事三管事的,還分布在不同的方位,維護秩序。
張懷玉做道士先生這麼多年,不知給人家辦了多少堂靈,念了多少次經,卻是第一次見這麼多人來救苦,不由嘆為觀止,於是帶領著他的師兄師弟們唱起贊文來也特別起勁。不知不覺,到了“散花”的時候了。
“散花”是伴靈過程中的一個小插曲,任何人都可以來上兩段,主要是讓大家輕鬆輕鬆一下。張懷玉舉著話筒公布說“散花”開始,一個正好救苦轉到他身邊的十來歲的小男孩一把抓過話筒,用稚嫩的童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