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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歌的話剛說完,一個背著一口大鐵鍋的山國男子剛好擠了過來,李從本看見張書辰左手捏了一個訣,右手食指正在號號舞舞,大吃一驚,連忙一把把那男子的大鐵鍋搶了過來,然後盤腿坐在地上,把口大鐵鍋將自己蓋得嚴嚴實實。

    大家都不知道他倆弄的什麼玄虛,只是又好奇又興奮地看熱鬧。眾人正在驚疑之際,那口大鐵鍋卻叮叮噹噹地響了起來,原來是張書辰放的陰箭射到了鐵鍋上。

    人們呆了呆,於是高呼一聲,紛紛往後退去,場子中間只剩下了張書辰和李從本兩個老先生。只見張書辰高高地挺立,乾乾淨淨的青布長衫在風中搖擺,花白的頭髮輕輕地飄了起來,一尺多長的鬍鬚也在迎風飄舞,還真有幾分仙風道骨。

    而此時李從本卻狼狽不堪,捲縮在大鐵鍋里,張書辰施放的陰箭射在生鐵鑄成的鐵鍋上,發出了清脆的金屬聲響。

    靈歌呢?依然笑靨如花,站在一旁偷偷地樂。

    人們正在驚嘆,只見張書辰突然大喊一聲,成千上萬的馬蜂蜜蜂細腰蜂長腳蜂黃蜂狗屎蜂都一齊向他飛了過來。

    不用說大家都知道,躲在鐵鍋里的李從本開始反擊了。

    張書辰顧不上放陰箭了,連忙抓起放在身旁的“祖師混”舞了起來,一時間只見滿天棍影,潑水不進,那些蜂們雖然狂飛亂舞,卻奈何他不得。

    已經得手的李從本掀開大鐵鍋,鑽了出來,人們發出了一陣歡呼,靈歌也跟著叫好。

    李從本是一襲麻衣打扮,白色的麻布衣褲從來不離身。他生活比較簡樸,穿著也相當隨意,既不講究髮型,也從不留鬍鬚,笑起來的時候,還真有幾分慈眉善目。此時他正在展開他春風般慈祥的笑容,看著張書辰狼狽地跳著“花腳烏龜”。

    此時張書辰一邊舞動“祖師棍”遮擋那些蜂兒,一邊在想脫身之計。於是他一邊舞蹈,一邊晃著腦袋,默畫了個人形,然後又用“祖師棍”邊舞邊畫,先從內到外畫了四重圈,在圈上打了個叉,叉頭叉尾又分別畫了三橫,叉上方寫了個“人”字,輕聲念了李從本的名字,再寫了個“人”字,“人”字下面再畫一個叉,叉中間畫上一豎,兩個叉頭再畫上三橫,然後往下畫兩個雲頭鬼腳的東西,上面個雲頭鬼腳的中間寫上“小個”兩個字,下面個雲頭鬼腳的中間寫上個“友”字,這兩個符號的中間還寫了個“央”字,“央”字的下面寫了個“尞”字,“尞”字的下面再畫個圈,圈上寫了個露腳的“又”字,“又”字的下面再寫上“赤人”兩個字。

    張書辰一邊畫符一邊念動咒語:“黑黑陰陰,日出東方,金童玉女,給下一法,定住施家腦筋,不分日夜,吾奉茅山祖師敕令!”念畢,猛地將“祖師棍”往地上一插,正自得意的李從本瞬即便被他釘住了,絲毫動彈不得!

    那些蜂兒轉眼間飛得影信無蹤,李從本木然地站著,除了眼珠在轉外,身體的其它部位死一般地僵硬,人們發出了一陣歡呼。張書辰一邊喘氣一邊露出了勝利的笑容,休息了片刻,對著已經依舊笑靨如花的靈歌說:“你這個只會裝神弄鬼的丫頭,看到了沒有?還不趕快過來磕頭認乾爹?”

    其實李從本被定住後也不閒著,雖然全身不能動彈,但舌頭還能動,於是用舌頭在口裡畫符:先在上方畫個小圈,圈上畫上三小豎,下面再畫上三個雲頭鬼腳,雲頭鬼腳的中間分別寫上“甲子貓”“放他五行”“還魂”,同時在心裡默念道:“弟子畫法在口中,一吹放他五行還魂。”於是輕輕吹了一口氣,立馬就自己解除了禁制。但他卻不露痕跡,因為他還要還擊。

    於是已經解了定根法的李從本依舊木然地站著,依然用舌頭在嘴裡畫諱,依然在心裡默默地念動咒語,他要來個攻其不備。

    張書辰做夢也沒想到李從本居然練成了用舌頭畫法的本事,正在眾目睽睽之下叫靈歌過來認乾爹,突然只見李從本從嘴角吐出一口口水,接著張書辰便大屁連天,飆了一褲襠的稀屎,於是趕緊逃離現場,提著“祖師棍”跑回家去了。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都看得明白,此次山國兩大道士先生大拼法,李從本陰險狡詐,略占上風。

    張書辰狼狽而逃,靈歌便婷婷裊裊地走了過來,在李從本的跟前跪了下去,脆脆地叫了聲“乾爹”。李從本一把扶起她,說:“閨女兒,大發大富的起嘍。”

    這李從本學的是正宗的茅山“絕法”,娶了三門妻子依然無兒無女,現在收了這麼個年輕漂亮、機靈聰慧的乾女兒,心下十分高興,於是便帶著靈歌,在眾人的注目中回河東去了。

    『3』第一章阿喬之死3河邊情變

    與河西不一樣,河東不是一個普通意義上的村莊,它當時是一個區。河東區有個河東公社,河東公社有個河東大隊,李從本就是這裡生長的人士。

    李從本有一個自小玩得很好的朋友,叫胡來長,名字里有來日方長的意思,住在一里外的岩腳。胡來長很喜歡唱孝歌,是河東有名的歌郎。在舊社會,胡來長當過鄉丁,幫國民黨抓過壯丁,腦門上有個印,就是去抓壯丁時被人家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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