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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涼痛得眼淚汪汪,又被他罵得滿臉漲紅。她最近被吳燕夏寵著逗著的,幾乎不適應魏奎的說話方式了,不由憤然說:「你嘴巴好髒!」
魏奎冷冷的笑著,把臉湊過來低聲說:「我嘴巴還能更髒!」
梁涼閃電般地想到前幾次不明不白的吻,魏奎的那種威脅還讓她的心裡泛起一股噁心,掙扎得非常厲害:「你放開我,來人啊!」
不遠處打扮成黑衣女巫的迪士尼工作人員聽到她的呼救,那雙白色瞳孔朝這邊一看,就要提著毒蘋果籃子想走過來查看。
梁涼再被嚇得魂飛魄散:「不不不,王后你不要過來!」
魏奎下意識地回頭看,梁涼一個用力居然掙脫了他,一下子就跑到幾步開外稍微起伏的小草坡上氣喘地站著。
梁涼再懦弱終於也動氣了:「好好好,魏奎我錯了,之前的事情全部都是我做錯了好嗎?」
魏奎剛要追上去,沒想到梁涼這麼說,倒停住了:「嗯?」
梁涼肌膚賽雪,又高高的站在別人能輕易看得到她的位置,像個白色氣質。她與魏奎保持安全距離,冷聲說:「以前給你造成那種我喜歡你的錯覺,都是我錯了。但你生我氣也生夠了吧,請你以後不要來找我和吳燕夏。」
魏奎冷笑說:「吳燕夏?你不說我還想不起來,他現在人在哪兒?」
他來回地看,但四周只有遲疑的白雪公主的後媽。
梁涼卻因為極度緊張而理解岔了,她認真說:「夏夏在我心裡,我是真喜歡他的。」
魏奎簡直被氣笑了,但張了張口居然什麼都沒擠出來。梁涼有一種天真,在日常生活中到有點荒唐地步,然而她性格又有一種奇特的靈俏,他從來沒有在其他女人身上見過……魏奎心底的恨意像洪水般的翻滾出來,他想到了吳燕夏,那似笑非笑的二流痞子神棍,不用猜,就知道她這股傻氣會怎麼令別的男人深深著迷。
命運如此粗製濫造,自己什麼也沒做錯,就失去了本來屬於自己的東西。魏奎嗓音裡帶著悶絕後的壓抑:「你是真的喜歡他?喜歡到要拒絕我的地步?」
梁涼心裡剛剛也把德勤山人的話再品味了一遍,她好像知道自己有機會當「魏太太」,榮華富貴闊太太命中注定愛魏奎什麼的,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這時,耳邊聽到魏奎壓抑的質問:「……他哪裡比得上我?」
梁涼想了會,她遲疑地說:「我也不知道。」
魏奎都要被梁涼弄瘋了,他問:「那你為什麼跟他在一起?這苗族傻逼到底有什麼好?」
看到魏奎那仿佛能射出憤怒火花的眼睛,她硬著頭皮解釋:「不是的,我的意思是,你和夏夏不一樣的。你的條件是會有很多女孩子喜歡的,但夏夏……他就只有我啊。」
她並不知道自己的語調多麼輕柔又甜蜜。
「反正,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他,我是覺得他什麼都好。但他在別人眼裡,肯定不一定什麼都好啊。魏奎,你明明知道我死心眼,你就別管我了。還有,聽說你跟阿姨說什麼讓咱倆訂婚,但我都已經把吳燕夏介紹給我爸爸媽媽了,你不要……」
魏奎可不是來聽她這種戀愛少女心情碎碎念的,他幾乎暴怒地打斷:「我以前對你不好?我這麼多年也只有你!我從初中開始,每隔幾年都跟你告白!梁涼,你欲擒故縱玩得很溜啊!」
梁涼簡直愕然極了:「胡說,你什麼時候跟我告白過啊?」
魏奎陰沉地說:「我問過你,要不要當我女朋友?」
梁涼根本想不起來,後來隱約記起來,有一次放學,在自己的鉛筆盒裡發現條毛毛蟲,她一下子就被嚇哭了。魏奎和幾個男生在旁邊哄然大笑,然後,他又在放學時堵著她道歉。
這麼多年,兩個人就這麼曖昧的玩玩鬧鬧的,好像這就是真感情似的。
但……太遲了。或者不是太遲,是她遇到了吳燕夏,命運的軌道就瞬間巨大偏離。
魏奎瞬也不瞬地看著她,他還在費力地猜,他需要一個理由:「……是因為,我以前總罵你LO裝?」
梁涼搖了搖頭,語調冷清的說:「我以前愛穿什麼樣的衣服,和你無關,我以後穿什麼樣的衣服,也和你無關。我以前是答應過你,要在你生日那天脫LO裙,我如今也做到了,但又不僅僅是為了你才這麼做,我只是想證明給自己看。」
晚風有點大了,梁涼穿習慣了嚴密的LO裙,總擔心自己的過膝裙走光。她用纖細的手按著裙擺,輕聲說:「你不是我男朋友,請你不要總來打擾我生活了,好嗎?還有,祝你生日快樂,我真的希望你開心。」
魏奎一字一頓地切齒說:「我他媽永遠不會開心。」
有那麼幾秒鐘,他們誰都沒有說話。梁涼是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小步地再往後退了下。
這牴觸的動作惹惱了魏奎,他再要欺身靠近。
梁涼早就用餘光看清周圍逃跑的路線,她一咬牙,轉身就往人流多的的地方迅速跑去。
魏奎下意識地拔腿去追,但,梁涼跑得太快了。
她沒有穿著LO裝,而今天又穿著輕快的白裙子,幾乎是像風一樣很快就消失在泯然眾人之中。魏奎瘋狂地在童話大街里推搡他人,叫著梁涼的名字,但,早就沒有人。
梁涼從小到大最喜歡白雪公主,魏奎是知道這一點的,所以才能在偌大的迪士尼堵到她。但現在,他面對著遠方的藍天、彩氣球和城堡,魏奎發現他的公主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