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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吳燕夏臉皮厚到了一定境界,他砸吧砸吧嘴承認了:「昨晚的粽子是挺好吃,我拿回一個當早餐。還有一種蒸雞蛋不錯,可惜帶不回來。」
「……那是海膽蛋羹!」
他繼續苦苦回憶:「提供的簡易醬油也有意思,我看沒人吃就又偷了點。」
她忍俊不禁:「那是昆布的進口醬油,沾著昨晚的車蝦壽司吃最好啦。你拿回來後要記得冷藏!」
梁涼很快就被哄得飄飄然,吉兆的飯餐有人喜歡總是好事情嘛。而吳燕夏也不說話了,雙手後撐著地,饒有興趣地望著她。這人陰沉著臉的時候總讓人很不爽,但當他無聲笑的時候,能讓旁人感覺到同樣的開心。
梁涼發現自己居然又正蹲著和吳燕夏說話。
一個淑女不能總像個要飯似的,她趕緊再站起來,等再抬頭,吳燕夏已經同樣輕捷地站起來。
「對了,你叫我來是因為坦克出了什麼事嗎?」
他什麼也沒說,只是淡淡地說:「先跟我來。」
梁涼於是跟著吳燕夏,她走到那蛇室前就有點放慢腳步。
他卻命令她:「快進來。「
她顫抖著,到底因為對愛寵的擔心而鼓起勇氣走進了蛇室。
下一秒,無聲滯住呼吸。
但這次梁涼不是被嚇的,而是……被熏的。
吳燕夏又往房間裡買了個大籠子,但不同上次前來,此刻的房間依舊乾淨,但充滿一股濃厚的酸腐排泄物味道,而且因為陰雨天的低氣壓顯得更加明顯。
他已經在旁邊捂住高挺的鼻子,悶聲問:「聞到這味了嗎?」
梁涼不明所以地點點頭,她屏住呼吸的時候,餘光小心地往旁邊瞥去:那條黃金蟒正縮在角落,而一隻泰迪則靜靜地趴在邊緣。
……但這個房間真的好臭啊,簡直有點辣眼睛的臭味了!明明房間裡的兩台空氣淨化器都在努力工作。
吳燕夏再忍耐地站了一會,終於帶著她走出去,兩個人剛剛都在憋著氣,此刻站在門口不由自主地喘了會。梁涼捂著狂蹦的心口,鼻尖又聞到那股乾燥的柑橘味,趕緊離他遠了點。
「我不懂……」她困惑地說。
梁涼不明白吳燕夏打電話把自己拉過來幹什麼,坦克和神燈看起來沒什麼問題,難道他就想讓她聞聞房間多臭嗎?這什麼意思?
「就是這意思!本大仙以前養蛇的時候,一周只需要處理一次糞便,而我家神燈姑娘也特別愛乾淨特別注意保持衛生,不會給我添麻煩。但現在因為你那條蠢狗每天都吃,每天都隨地大小便,真是受不了。」吳燕夏緊緊皺著眉頭,他一本正經的,唯獨褐色眼眸正在閃爍,「你上次不是問我你可以為這兩個寵物做點什麼嗎?我現在就有事情需要你做。」
「……做什麼?」
吳燕夏凝視梁涼煞白的小臉,女孩子有些害怕,但目光沒有畏縮。占星師很滿意,他知道得控制好節拍,所謂越是重要的事越是要慢慢來。
「——以後你要負責來我家裡給它倆揀屎。」他親切地說,唯獨目光閃得有點艷麗,「每一天。」
☆、第 12 章
梁涼震驚了,久久吐露不出一個字。
吳燕夏沒有給她反駁的機會,轉身就往客廳走。梁涼幾乎自發性地碎步跟上,她覺得自己像牽著線的木偶,剎那間理解了魏奎那晚為什麼會被逼著拍□□。
世界上真的很少有人能拒絕這種謔意又有點命令的眼神,不管這人說的是多荒唐的事情。
客廳的地麵攤著兩本公務員考試用書,吳燕夏剛剛就坐在這兩書上面。等他再一屁股坐下去,梁涼已經搶先雙膝跪地——當然,是以一種非常優雅又淑女的日本女人坐姿,裙子像花朵般層層綴綴地鋪在地面。
除了她此刻的表情令人傷心欲絕。
吳燕夏咳嗽一聲:「不好意思,今天沒地方讓你坐。我師父臨走把酒潑在沙發里,我送去清洗了。」
……她現在根本沒關心這個好嗎,梁涼小聲地辯解:「大仙,你可以請鐘點工來打掃衛生的,我來付錢。」
吳燕夏仿佛才想到還有這個選項,他笑著說:「那美少女,你以後就負責帶鐘點工來我家鏟屎吧。」
梁涼差點要把臉都貼在裙子上,有了鐘點工,為什麼自己還要跟著來?
吳燕夏移開目光,避免去看梁涼那標識性的、專用來求情控訴和資深裝可憐的傻白甜大眼睛,人不能總在一條陰溝裡翻船。他輕聲說:「因為我相信你。」
梁涼完全沒有被安慰,反而更心碎了:「我什麼都不會,你會失望的嗚嗚嗚嗚!」
「哎呦,我是不會欺負你的,我發誓。」吳燕夏不倫不類地舉起左手,「我們苗人很淳樸,絕對不負女孩子。我發誓你來我家就只是打掃下衛生,我不會逼你做任何事——除非你自己願意。」
梁涼還是非常堅定地來回搖頭,只要想到每天都要面對那條黃金蟒,流淌在骨子裡的脆弱和敏感基因就像沙子樣刮著她的大腦皮層。
「我還會加贈你一個鏟屎大禮包。嗯,比如說你來我家鏟屎一天,我就免你兩天的房租。也就是說你只要幫我撿屎半年,我就免你一整年的店鋪房租。怎麼樣?」
四目相交,吳燕夏看到一種像小狐狸般的靈動神色正在女孩子向來謹慎安靜甚至有些乏味得去死的眸子裡躍動。他想,這感覺確實怪新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