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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今夜同此貓待在臥室。不管外面有何動靜,不要走動,等凌晨五點,我把門打開。」德勤山人說。
吳燕夏冷言說:「如果有人闖進來,怎麼辦?」
「呵呵,即使闖進來的,恐怕不是人。」
吳燕夏居然也笑了,他直勾勾地看著德勤山人說:「我需要你一個保證。」
「保證什麼?」
「萬一有東西闖進來的時候,我不會坐以待斃。」吳燕夏沉聲說,「還有,我要她好好的。」
德勤山人古怪地笑了下,他說起別的話題:「你以前雖怕事膽小,好在不囉嗦……現在真的挺迷這個小姑娘。」
吳燕夏面無表情地說:「普通程度上的迷吧。」
「說也奇怪,她的命格里確實沒有你。」
吳燕夏冷笑:「我的命格里八成也沒有你,結果我還是被你纏上了。算命只是算一個範圍,不可能事事都算準。而降頭這種鬼東西,哼哼,我至今只是半信半疑。否則古代兩軍交戰,互相跳大神詛咒就可以,誰還流血犧牲呢?」
德勤山人沉默了幾秒鐘,他摸著白鬍子,把吳燕夏拉了出去。
☆、第 81 章
作者有話要說:補全
梁涼在下午灌輸太多消息, 整個人迷迷糊糊。
從太陽逐漸落山後,心也就一直飛快的跳。疑惑有,恐懼有,不安也有,但她奇怪的感覺自己也不是單純的害怕,就是一直在拼命回憶那天深夜獨自來吳燕夏家的情景, 當時自己膽子真夠大的。
也不怪她啊, 之前平平安安活了那麼多年, 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等吳燕夏重新走回房間, 梁涼傻乎乎地問:「老爺爺之前說不能隨便把女人帶回家,可你以前天天逼我到你家鏟屎。你當時就喜歡我嗎?」
吳燕夏剛剛和德勤山人交談幾句話,他走回來, 臉色不郁,聽到她這麼問簡直苦笑:「怎麼這時候還問這種問題呀?」
梁涼便低頭, 不敢多講。
她心想, 因為這個問題對自己很重要。晚上如果要見鬼的話, 就會讓自己提前想點美好的、粉紅色的東西撐住精神。
吳燕夏現在無暇多管她, 德勤山人正在外面拿著一個羅盤走來走去的布陣。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老頭的手勢哆嗦得厲害,步履非常蹣跚, 看的人膽戰心驚。算命風水不分家,但德勤山人自從成名後,很少去做降魔除怪的事情。
布陣的時間很長,吳燕夏看著年邁的盲目老人拄著拐杖做這種體力活, 多少有些感觸,然而也不能前來幫忙,德勤山人多疑得很,只相信自己親手布的陣。
他在吳燕夏的客廳里,用銅盆燒起一把接近白色的篝火。
那把火細而高,直舔到天花板上。奇怪的是,火苗升起時卻也降低了周遭溫度。此時整個客廳里的燈全開著,但隨著火一升,瀰漫一股靜謐荒涼的感覺,德勤山人再摳摸地用一個製成的白色尖頭帽扣在上面,房間就像被來自幽冥里的燈柱籠罩似的,幽籠籠的,有點瘮得慌。
梁涼嚇得根本就不敢走出來,坐在他床邊,寧願和那隻白貓單獨待著。
吳燕夏則是個奇人,他順手點了根煙,在旁邊看著德勤山人布陣。
客廳里只有他們兩人,德勤山人停住腳步,忽地說:「小子太不識抬舉,你若投我門下,榮華富貴平安都有了。」
吳燕夏懶洋洋地回答:「您這話沒誘惑力。我老爸以前整天跟我發簡訊,說只要考上公務員,後半輩子就有國家管我飯吃。」
「那個小丫頭……」
吳燕夏雙指仍夾著香菸,豎起耳朵。
德勤山人陰森森地問:「若是那小丫頭變成降頭詛咒之物,此刻讓你陪著她一起死,你死不死?」
沉默了會,吳燕夏在煙氣中微微一挑眉,紅痣隱現,那目光居然有點傾倒眾生的意思:「這可說不好,但我八成會繼續活著,就讓她一次次來穿山越嶺的主動來找我。不過,我到時候可能得拜您為師了,總不能允許她被其他鬼欺負了。」
德勤山人沉默片刻:「多情種子。」
「一般一般。」吳燕夏揉了揉眉心,他始終想知道德勤山人是對這公寓有什麼居心,因此試探地問,「聽說,有些鬼有大冤大恨的話,沒法離開自己死的地方……」
德勤山人沒說話,他轉過身用那頂黃鶯羽毛做成的撣子,繼續擦著玻璃。
吳燕夏也突然止住聲,。
他家的客廳里是好整片的貴价落地窗,防水防噪防潮,但此刻剔透的玻璃外部,沒被那黃鶯羽毛擦拭過的地方開始慢慢地爬上一層淺灰色的東西,那灰色就像冬日森林裡陰濕凝結的冰霜,又像有人在外面用一層稀水泥糊住窗戶。
逐漸的,玻璃上就照不出室內的人影。
而整間房子就像個紙燈籠般開始燈影搖曳起來。
吳燕夏毛骨悚然,自己以前住在這裡半夜寫稿,可從來沒見過這麼詭異的事情。
他內心實在有句髒話,也不知道該不該講:為什麼,為什麼不讓他買房子前看到這事?
德勤山人則用枯瘦的手敲了敲玻璃:「將那兩個動物的籠門打開,你便進臥室陪那丫頭。 」
吳燕夏依言把兩個籠子拎出來,不過進臥室前,遲疑地停住腳步,說:「師父,今晚就您一人在我家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