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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覺他要出口的那句話不是我想聽的,我想打斷,沒來的及。
果然,他說:
「要不我們再繼續湊合湊合?」
我還是搖頭:「不湊合了,哪有時間湊合,快畢業了,我很忙。」
我和石一終於沒有如他所願的又湊合到一塊兒,我是覺得他都是要走的人了,老這麼湊合也不好,還是慢慢疏遠吧……
也確實很忙,不算騙他,有時候他會臉色難看的堵到我,我也就虛情假意的跟他去吃個飯,再硬著頭皮跟他晃蕩一圈,杜絕拉手,杜絕擁抱,杜絕接吻……
我能拒絕他的成功率在個位數以下徘徊,可我的胃口在每個見過他的夜裡都會火辣辣的燃燒……
都是每次都不歡而散,把我給氣的!
隨著離別越來越近,我會偶爾在難得一起的時間裡趁他不注意偷偷看他,看一眼少一眼了,還好他在人生中最好的年華遇到我,讓我能記住他現在最好的樣子……
於陽說上午八點到機場,我一宿沒睡著,四點就起來折騰,四點半收拾完了,就在宿舍走來走去,青青和丁當直哀號:「於陸,你去死!!!」
死也要見了於陽再死,我還是一會兒一看表,真希望時間快點兒,快點兒……
六點就到機場了,站在出站口那裡的人寥寥無幾,我趴在橫柱上直勾勾的盯著空蕩蕩的出口,整個人處於放空狀態。
冷不防被人拍了肩膀,我回頭,冷冷的說:「你來幹什麼?」
他也趴我旁邊的柱子上懶洋洋的打著哈欠:「被我媽給轟來的!」
我轉頭看他的德行,越看越不滿:「別打我家於陽的主意啊!」
他也看我,不懷好意:「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知道昨天石一跟日文系的那校花去哪了嗎?」
我將頭又轉向出口,沒吭聲。
他從那頭自說自話:「別仗著他心裡有你,你就不把他當回事啊,知道有多少人虎視眈眈的盯著嗎,回頭一不留神他就被別人拿下了,你哭都來不及……」
「……」
「再說,就你,身無幾兩肉,瘦的跟電線桿一樣,長的也一般,和他以前的女人一比就是那白豆腐跟豆腐渣的區別,石一能看上你還不燒香拜佛的,老端著可沒勁了啊……」
「……」
白豆腐跟豆腐渣?
還好還好,……沒有質的區別。
他戳我:「說了這麼多給點兒反應啊,你不給反應我怎麼繼續啊?」
我白他一眼:「德行!」
他還戳我,我臉色不好的看他,他將手舉高:「看在我浪費這麼多口水的份上,今天主動給他打個電話,估計他的氣就消了。」
我冷笑了一聲。
低頭看了看表,七點了,又轉頭看向出口……
他在旁邊恨恨的說:「你這丫頭片子怎麼這麼倔呢,你仗著他離不開你,就這麼不把他當回事,我都替他寒心了。」
把我給氣的,轉頭怒視他:「離不開我?不把他當回事?你好意思說我還不好意思聽呢,你們兩個狼狽為奸,一個鼻孔出氣,就把我推進壞人的火坑,你不怕死後被割舌頭啊!」
他捂著胸口給出評價:「惡毒!」
我決定不搭理他,這人跟石一一德行,都不是好東西!
他又在旁邊扮演蚊子先生:「你還真別怪他那天沖你發火,我看你也該罵,他不就罵你一句,不疼不癢的,你至於兩周不露面嗎?」
……我該罵?
我想起了兩周前的那次見面。
公司接收我和丁當的手續都辦好了,房子也租好了,我和丁當在單位附近租的兩室一廳,我就到石一家把我的行李都打包搬走了。
陳姨在家,我告訴她等石一回來我當面給他說一聲我東西搬走了吧,我覺得借別人的口告訴他不太地道。
沒成想那天搬完家,我和丁當做東請青青還有隔壁幾個丫頭吃飯,幾杯酒下肚,就被人打包送回宿舍了。
第二天那小子當著劉洋的面就跟我翻臉了,指著我鼻子對我說:
「我石一到底算你的什麼東西?」
被他罵我還不爽呢,也沒給他好氣兒:「什麼也算不上!」
他半天沒吭聲,再開口聲音就降到了零度以下:
「……我也煩了,你想走就走,以後你想怎麼樣我絕對不攔著你!」
我當時想著,好啊,你總算開口說了句好聽的,轉身就走了。
這人,還真沒追上來。
不搭理他,憋死他!
他冷哼:「你當他看不出來你心裡那點兒小算盤,你不就是打算慢慢疏遠他,丁點兒小事你也跟他冷戰個沒完,我說你能不能對他有點兒良心啊?不是你每次蹬掉他他都會追在你屁股後面要原諒你的……」
這話說到我心坎里了:「我是有良心才這麼做的,我們不可能,過兩周他就畢業回國了,我也算仁至義盡了……」
他哼哼:「你在這兒,他還能去哪兒?」
我看向出口,淡淡的說:「我在哪跟他沒關係,再說,我不會一直在這兒。」
他在我旁邊聲音也低了下來:「去哪兒?」
我當然不會傻到告訴他我會去C市待三月,不是回家省親,公司正好有一個那邊的項目。本來沒有我這種社會新鮮人的份,可老闆知道我曾經在工程公司實習過,算是對這些東西有一定的了解,反正最近也挺缺人的,我過去現場給一個老工程師當助手,應該勝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