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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現張光義盯著自己,他笑起來,“所以二叔,你說,當我的老子好嗎?挺好的對吧?”他語氣正常,“想知道我怎麼就想弄死你嗎?”

    “怎……怎麼?”

    語氣突然陰狠,陸澤林有些控制不住情緒,神色暴戾,像是陷入了某種情景,腳尖狠狠地踹在張光義的身上,“張家的老爺子過壽,我跟著我爺爺去你家,你可是當著幾百號人說了話的。”

    被踹得腹部鈍痛,張光義一聲悶哼,就聽陸澤林繼續說到,“你說的什麼來著?哦,你說,陸澤林再怎麼努力,也不可能達到陸輔舷的水準,陸輔舷可是天才,不是什麼人都能比得上的。”

    張光義腦子裡隱約有點兒印象,但這麼久遠的事情,他根本就記不清楚,而且算起來,他家老爺子擺壽宴,那時候陸澤林才十幾歲!

    “他確實是天才,可是他死得早,他死了,他兒子可就沒人管了!”

    陸澤林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陸輔舷。陸輔舷死前,每個人都在說,陸家長孫的風頭肯定要被他的三叔搶過去了。等人死了,又每個人都在說他不管多優秀,都比不上陸輔舷一根手指。

    張光義不想管陸家的這些恩恩怨怨,他努力地扯了扯嘴角,“澤林,你怎麼可能比不過那個已經死了的人呢?你又聰明又勤奮,年紀輕輕就這麼厲害,要不是……要不是陸爻那個白眼狼,陸家到你手上,肯定會重新輝煌起來的!”

    陸澤林大聲笑起來,“二叔啊,這話聽著這麼舒服,你怎麼不早說?你早說,我就不會想弄死你,也不會想把你賭錢和私生子的事情都捅出來,給你老婆看看,把整個張家都推下水才好!”

    陰測測的聲音像是毒蛇一樣,張光義渾身都在冒冷汗,聲音也發抖,突然提高了聲音,“你去找他!他是陸輔舷的兒子,你殺他,你殺了他心裡就解氣了!”

    而從陸澤林將注意力放到了張光義身上開始,陸爻就站回岩石旁邊,開始算起卦來。

    順著張光義指的方向,陸澤林才像是剛發現陸爻一樣,見了他的動作,嗤笑,“怎麼,在算我今天會不會放過你嗎?”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親眼看到陸爻被折磨到死的情景了!

    陸爻沒有搭理他,全副心神都在卦象上。

    又是這樣的態度!陸澤林最厭惡的,就是陸爻這種冷淡的態度,讓他覺得自己就像個小丑一樣。

    這時,張光義突然發現,陸澤林表情不太對勁,露出的手背上,血管像是充了氣一樣鼓了出來,十分明顯。想起建築工地那人的死狀,他眼裡露出了恐懼。

    陸爻擦了擦額上的細汗,指尖上有細小的傷口,是被玄戈咬破了。按照卦象顯示的,陰紋柱一共有九根,非常分散。這就說明,只要還在這座山的範圍內,就有很大的機率被影響。

    而夜晚的山林里,他想在短時間內把所有的石柱都毀掉是不可能的。

    不過,陰珠形成是在零點,陸澤林很大可能就是過來取陰珠,所以,最重要的那根石柱,肯定離得不遠,甚至就是眼前這根!

    就在這時,溫度明顯又下降了,明明沒有風,但周圍的樹枝都開始搖晃起來,枯葉落了一地。張光義的臉色霎時一白,像是失了力氣一樣,整個人都癱軟在地上。

    而他旁邊的石柱表面上,複雜的刻紋隱隱透出了幾分血色,風裡的血腥味兒也濃郁起來。

    陸澤林看了眼石柱,確定他跑這一趟的目標,終於要出現了。為了這一顆陰珠,他已經在附近等了好幾天。

    詭異的風越來越大,陸爻直覺自己猜得沒錯,於是迅速坐到地面上,“驅邪縛魅,魄無喪傾,去邪衛真,炁神引津……”隨著他發的音節,不斷擴散的黑霧在兩人三步遠的地方停住了,不再蔓延。

    夜風逐漸如刀刃一般直直劈來,玄戈迅速護住了陸爻,把對方整個都擋在了身後,背上鈍痛。與此同時,一陣哭叫聲從地下傳來,隨著地面的震動,一道黑霧如箭一般從地下穿出,又被石柱絆住,慢慢地,那道黑霧在石柱的上空盤成了一圈。

    周圍的風更冷了,極為刺骨,陸爻如同本能一樣,手速極快地在刻紋紙上畫下刻紋,同時,口中的念動的音節也沒有停下來。

    這時候,整座山已經被黑霧籠罩,如果有人從上空往下看,就會發現整座山上有幾個黑霧濃重的地方,正在不斷擴散霧氣,逐漸將山體完全覆蓋。

    幾息之後,陸爻手上的刻紋紙漂浮起來,挾裹著白色的微光,直直地衝進了石柱上方的黑霧當中,像是長劍一般將稠密的霧氣破開。

    周圍的風有一瞬間的停止,陸爻隨即又放出去了九張刻紋紙,目光銳利地盯著黑霧和白光交織的情景。

    石柱周圍約兩米的地方都不受黑霧的影響,但張光義因為持續地被大量抽取生氣,已經昏迷。陸澤林在石柱旁邊,突然有些站不穩。

    他下意識抬手,看了看自己手背上霎時間爆出的鮮血,面色由興奮轉為了驚恐,“不對……他要殺了我!我明明就還有用,不要殺我!”

    猛地跪下來,陸澤林膝行了好幾步,聲音抖如篩糠,朝著四周喊,“不要殺我!我不會像陸明德那麼沒用的!我會找到離火浮明盤,我會幫你收集生氣,我會把陰珠帶回去,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他猛地提高了聲音,顯得極為尖利,“我不想死!你出來啊!我不想死!”

    暴脹的血管不斷破裂開,血溢出來浸透了衣服,他茫然地看著自己滿手的鮮血,突然朝著陸爻,神色癲狂,“他要殺了我!像殺了陸明德一樣殺了我,對啊,活人都會泄密,只有死人才不會……”

    雙手按到了自己的臉上,他又笑起來,表情數變,“陸爻,陸家完了,陸家完了……哦對了,你知道你父母是怎麼死的嗎?那個陸家的天才,是被陸明德親手捅死的!我親眼看見的!傀儡術也是那個人給陸明德,讓陸明德試試到底可不可行,如果可行,就——”

    陸澤林的聲音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猛地止住,整個人忽然就朝著地面倒下去。

    指甲陷進了手心,陸爻把起伏的情緒壓到了心底,又連畫了九張刻紋紙,但這次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拿著筆的手都在顫。

    但他必須壓制住黑霧的蔓延,如果陰珠一旦形成,他自己連同整座山上的活物、甚至包括山下的村民以及度假村的所有工人,都會在一瞬間死亡。

    陸爻咬緊了下唇,血順著下巴滴落,而玄戈腳步沒移動半寸地護在他的面前,背上全是一道接著一道的傷痕。

    時間過得越來越慢,陸爻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都昏昏沉沉地,連續疊加了三十六張刻紋紙上去,甚至到後面,全是用的他自己的血來畫刻紋,才終於把最後一點黑霧壓回了石柱之內。

    風停下來,陸爻身形晃了晃,又急忙站起來,雙腳也已經麻木,站都站不穩,他勉強維持住平衡,“玄戈……快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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