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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根本就沒辦法拒絕。
原本以為玄戈就是隔著衣服摸幾下,沒想到就在下一秒,陸爻就清楚地感覺玄戈的手從他的衣角伸了進去,毫無阻隔地放在了他的腰上,皮膚相貼。隨後五指用力,開始輕緩地抓捏-揉-弄,逐漸急促起來的呼吸還灑在他的耳郭上。
陸爻覺得自己所有的感官都被這個男人阻隔開了,他只能看到他,聽到他,感覺到他。
或許是這樣的親近太迷惑人,陸爻在自己都沒發現的時候,整個人就都貼到了玄戈的身上,下意識地輕蹭,像是正享受著主人愛-撫的貓。
手還覆在陸爻的腰上,玄戈忍了一會兒,鼻腔里發出低微的聲音,喑喑啞啞的,“貓兒,我都被你蹭硬了。”
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陸爻急急地往後退,這才隔出了一點距離。
不過思來想去,陸爻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麼,糾結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我不是故意的。”
“已經習慣了。”玄戈站直,把手伸給陸爻,把人拉了起來。怕自家小貓炸毛,他還十分刻意地換了個話題,“之前你陷入幻覺時,我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周圍的氣息非常正常。”
“我當時也沒感覺到什麼特殊的地方。”陸爻開始回憶幻覺里看見的場景,應該就是在玄戈牽著自己往前走,突然轉身過來說話時,幻覺就開始了。
把幻覺里的情況細緻地說了一遍,陸爻判斷,“這應該是勾起人心裡最深的恐懼,發生幻覺的人則會自動補全缺漏,讓自己相信所看到所聽見的一切,然後達到摧毀一個人信念的目的,但是我暫時還想不到這是怎麼做到的。”
說完,發現玄戈眼神專注地看著自己,他突然就有些緊張,“怎麼了?”
接著,就感覺對方的手掌放到了自己頭上,揉了揉,“我很開心,你相信我。”
可能是因為突然變成了另一種關係的原因,陸爻發現,就連單純的牽手都會讓他心跳加速,但他一點也不想放開,反而握得更緊了些,因為理直氣壯。
把固定在一邊的手電筒撿起來,玄戈大概辨認了方向,手上直接和陸爻十指相扣,“走吧小貓。”
走了幾步,陸爻拉了拉玄戈的手,見人看過來,他眉微微擰著,“不能下山。”
“直覺?”
“嗯,”卦師的直覺有時候比卦象還要準確,陸爻思維有些亂,“感覺就像是,如果今晚從山上下去,那想要知道的答案就找不到了。”
留下,還是明天找人再一起進山,他有些猶豫。
“上山吧。”玄戈伸手理了理陸爻的外套,做了決定,“我們繼續上山,你之前算的卦象,不是說過程曲折,結局圓滿嗎?”
“嗯。”
還是和之前一樣,憑著卦象來辨別方向,一路上都沒有再遇上什麼危險,就像這座山一直都是如此平靜。但這種半點聲響都沒有的平靜,有時候更加讓人毛骨悚然。
所以當一陣屬於人聲的叫喊傳來時,兩個人竟然鬆了一口氣。
他們現在已經很接近山頂,叢林茂密,陸爻循著聲音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是血腥味兒。”
濃郁的氣味夾在山風裡,玄戈也聞到了,他牽好陸爻的手,兩人謹慎地繼續走了十幾步。這時,玄戈本能地停了下來,而同時,陸爻手腕上的石子忽然一熱,下一秒,地面上有數道血紅色的線條一閃而過。
陸爻猛地拉緊了玄戈的手,“先別動!”
他蹲下-身,再仔細看時,線條已經消失不見了。撫了撫腕上的石子,陸爻抿緊了唇,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我剛剛又看見了陣紋。”
玄戈明白過來,上次從音樂節回來之後,陸爻就試過幾次,但再沒有看到過法陣的陣紋,石子也沒有再發熱,後來也就暫時放棄了。
沒想到這一次,陣紋再一次出現了。
這時,突然有人在高喊,聲音帶著極度的欣喜,“是誰?誰在那裡?”說話的人模糊地低語了幾句,再次提高了聲音,“是不是陸爻?是不是?我知道你在那兒!”
“張光義?”陸爻皺了皺眉,看向玄戈,“他怎麼在這裡?”
“應該是來找我們的。”玄戈眼裡帶著冷意。
那邊張光義的聲音還在陸續傳過來,“……我走在了你們前面,明明是你們會被這個陷阱困住才對,不是我,不是我!”到後面,他語速又急又快,空氣嗆進氣管,引起了一陣咳嗽。
“陷阱?”陸爻站在原地沒有踏出半步,只是略略提高了聲音,“什麼陷阱?”
倒在地上的張光義,心裡一喜,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爬了兩步,但又像是被什麼東西絆住了一樣,掙扎不動,大聲喊,“救我!陸爻,陸爻,你救救我!”
他現在後悔了,進了山里他才反應過來,事情根本就沒有他想像的那麼簡單!完全找不到陸爻的蹤影,而沒有人帶領,他很快就在夜晚的山林里迷了路,然後,他隱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他。
張光義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跟著這感覺一路往上走。越是靠近,那股吸引力就越是明顯。他心裡激動起來,之前一路上他都在猜測,陸爻連夜上山,是不是在找什麼東西。而自己現在,肯定會把東西先拿到手了!
“我明明沒有靠近,但等我睜眼的時候,就已經站在了這根石柱旁邊,它在吸收我身上的生氣!”張光義的聲音裡帶著無限的恐懼,“它要我的命!”
和玄戈對視了一眼,陸爻隱隱明白,張光義應該和自己之前一樣,受到了幻覺的影響,在幻覺下肯定看見了什麼東西,才會走到了所謂的石柱旁邊。
他伸手拿過玄戈手裡的電筒,朝著張光義的方向照了照,對方整個人倒在地上,姿勢怪異,像是被什麼東西捆縛住了一樣。而旁邊,確實立著一根半人高的方形石柱,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刻紋。陸爻多看了幾眼,總覺得自己以前見過。
“你為什麼會上山?”
“當然是因為擔心你!”聽陸爻問,張光義迅速接下話,“你年紀還小,我怕你遇到——”
“實話。”
“這就是實話我騙你做什麼?”
“說實話。”
權衡了一會兒,張光義重新開口,“是我的債主聯繫我,讓我跟在你後面,不過只是看看你做了些什麼。只要把這些匯報給他,我的賭債就一筆勾銷!”他急急忙忙地說完,又語氣討好,“你看,我什麼都不瞞著你,陸爻,你不是甲木級的卦師嗎?你肯定可以救我!”
陸爻一開始就沒準備救他,在心裡理了理線索——
有人故意贏了張光義一大筆錢,因為手頭緊,所以張光義接下了度假山莊的這個任務。而明顯背後那個人對自己的動向也是一清二楚,並讓張光義跟上來,是否是監視還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