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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長生接下話,“師父也說不對,閃避太靈活。”
“對,我說的就是這個,”陸爻想了想,“按照龍婆婆說的,暗鴉應該是由死氣聚集起來的,因為長得像烏鴉,所以才有了‘暗鴉’這個名字。
但是我發現,它反應很快,不僅能夠躲避危險,還會判斷情況,甚至找准攻擊對象。”
薛緋衣抱著星盤,語速有些慢,“你是懷疑,暗鴉……像傀儡一樣,有人在背後操縱?”
搖搖頭,陸爻頓了幾秒,語氣認真,“我可能有些異想天開,但我覺得……會不會暗鴉本身就有思維了?”
“求不要嚇我!”武咸苦著臉,“但你這麼一說,我又覺得很有道理怎麼辦?”
“我突然也覺得很有道理,”薛緋衣想了想,好奇道,“你還有什麼想法沒?都說說看?”
“我說了,你們不要說我嚇你們。”見幾個人都點頭,陸爻才繼續開口道,“我之前和龍婆婆也提過,你們看啊,梅園地下有空間隔絕法陣,藏著暗鴉,樓塌了,對吧?”
剩下幾個人都點頭。
“那你們再看之前的榕園,是不是也是一樣的,有空間隔絕法陣,樓塌了。”
“臥槽!”薛緋衣脫口而出兩個字表達自己的震驚,又催促道,“繼續繼續!”
“既然梅園有,榕園也有,玄委會這麼些年,也有人提過要翻修這些破破舊舊的老建築,但一直沒有開工。會不會是,”
他輕聲道,“有人從中阻撓,擔心一動手翻修,就可能會把地下藏著的東西……放出來了?或者,房子下面藏著的東西,就會暴-露?”
他說完,車廂里一時非常安靜。
武咸喃喃道,“年度恐怖故事沒跑了。”
余長生點頭,“我覺得,有可能。”
“我也覺得這個推測完全沒毛病,如果背後那個人真的是從墓室里,弄了很多東西出來,那會藏在哪裡?”薛緋衣抱緊了星盤,喉結動了動,聲音有些發乾,“但上次榕園樓塌了,為什麼下面的東西沒跑出來?”
陸爻猶豫,還是回答道,“因為後來會長來了。”
“也對,會長這麼厲害。”
聽了薛緋衣說的,陸爻沒有贊同,他更傾向於,會不會是會長把榕園下面的東西藏起來了。
余長生看了陸爻一眼,也沒有贊同薛緋衣的話。
感覺到氣氛不對,薛緋衣勉強笑了笑,“你們都這個眼神……臥槽什麼節奏不要嚇我好嗎!”他往外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你們不會是懷疑會長吧?”
見陸爻和余長生一點猶豫都沒有就都點了頭,他閉了閉眼睛,又看向武咸,發現武咸一臉懵逼,意見建議都沒有什麼參考性。
他揉了揉自己的臉,“你們真懷疑他?”
“真懷疑。”陸爻想了想,“來自卦師的直覺。”
余長生跟進,“來自,風水師的直覺。”
“那我占星師怎麼沒有直覺?”薛緋衣再次搓了搓自己的臉,先瞪著武咸,“今天我們的團體小會議,不准把內容透露出去!”
武咸迅速發了個誓,又說到,“你們別不帶我玩兒!”
“行!”薛緋衣滿意了,點了點頭,接著這個話題,“不過小陸爻,你怎麼有這個想法的?”
陸爻把自己算卦的卦象說了,“我開始懷疑易前輩,後來有了這個念頭之後,覺得會長出現的很碰巧。而且如果他想在易前輩的餐館裡布下一個陣法,也非常方便。”
摸了摸手腕上的龜甲,陸爻接著說到,“最重要的是,想要將墓室里的玄術傳承掌握,這個人必須同時精通陣法、刻紋甚至是已經失傳了的煉器等等,除了會長,我暫時想不到其他人。”
他最後補充,“不過也不能排除,背後的並非是一個人,而是幾個人,分別精通刻紋、陣法這樣的情況。”
薛緋衣摸了摸下巴,“非常有道理,那余土豪呢?”
余長生說得很簡短,“太神秘,氣息不對。”
“氣息?”陸爻有些疑惑。
“對。”余長生點頭,“去年冬天,我碰見他,有一瞬間,沒有感覺到生氣。”
薛緋衣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在他們之中,風水師對“氣”是最為敏感的,說沒感覺到生氣,那就是真的沒有。
“但也沒有死氣,我很奇怪,不過一兩分鐘後,就正常了。”
想起紀東歌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模樣,陸爻心裡隱隱浮現出了一個猜測。
這時,龍婆婆那邊已經商量完了,正走過來,薛緋衣連忙開了車門下車。
“已經商量妥當了,”龍婆婆呼了一口氣,“就像陸爻之前說的,我們不能確定梅園是不是個例,所以讓方隊長幫忙,一起去主要的幾個地方都看看。”
見幾個小的都點頭,她繼續道,“我、鍾淮南、武直還有易述以及你們宋老師,會分開走,一人去一個地方,因為不清楚情況,所以不知道要花多長時間。要是遇到什麼事,你們幾個多商量。
你們武爺爺隔得最近,他去C城的日月巷,要是情況緊急,就聯繫他。”
“您放心。”
“嗯,對你們我都很放心。”她又看了看身後不遠的廢墟,“這事情……牽扯太深,我們會仔細查下去的,有結果就會通知你們。”
最後,她的視線落在陸爻身上,“你一定注意安全,知道嗎?保護好自己,保護好卦盤。”
陸爻點頭。
回去是跟著薛緋衣走的,鍾淮南要留下來商量後續的事情,余長生就等著他師父一起,暫時不回市區。
車開上了公路,不過車速非常慢,陸爻仔細看,發現竟然是薛緋衣自己在開車。
見陸爻眼神疑惑,薛緋衣解釋道,“清河最近兩天精神不好,總是迷迷糊糊想睡覺,現在就已經睡著了,我不忍心吵醒他。”
說著,他有些擔心,問玄戈,“你也會這樣嗎?”
“會。”
薛緋衣拍了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我昨晚還做夢夢見清河病了,我送他去醫院,結果他是卦盤掛不了號,急死我了。”
隔了幾分鐘,覺得薛緋衣實在是開得太慢,這麼可能天亮了都到不了市區,玄戈提議,“我來開?”
“好好好!”薛緋衣等這句話已經等很久了,他飛快地停車,拉開車門下去,把駕駛座讓了出來。
等他坐到后座,玄戈站在駕駛座的車門邊上,正準備坐上去,忽然,一聲尖嘯傳來,在山林之中迴蕩。
陸爻的手瞬間抓緊了椅背,“暗鴉的聲音?”他飛快地起了一卦,“凶,已經有傷亡!”
玄戈矮身坐進車裡,“砰”地一聲關上了車門,“坐穩。”說著,直接調轉車頭,往回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