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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一口白飯,武咸突然覺得這飯的味道怎麼這麼苦呢。他正準備啃塊白蘿蔔安慰一下自己的內心,就發現前面有幾個人走過來,眼神不小心就對上了,對方還挑釁地朝他吹了聲口哨。
咽下嘴裡的蘿蔔,“以我爺爺的名義發誓,這絕壁來者不善啊!”
來的是五六個年輕男人,嘴裡叼著煙,手臂上有看不懂的紋身,走路時雙腳邁得很開,一晃一晃地看著難受,就怕周圍的人不知道自己是找事兒的。
隔著腰高的欄杆停下來,為首的黃毛看著幾步開外的陸爻三個人,“呸”的一聲把菸蒂吐到地上,“這裡不能吃飯,傻嗶啊這都不知道?”
又打量了一圈,“喲,看起來不像是來兼職的,來幹嘛的?不他媽說清楚,今天可是沒辦法從爺爺這兒走的!”
武咸抹了抹嘴,正想說什麼,忽然看見陸爻朝他搖了搖頭,他下意識地就沒說話。
這時,一直坐著的玄戈突然就動了,也沒看清楚是個什麼動作,手上才掰開的竹筷,霎時間就和丟飛鏢一樣往後一扔,帶著勁道,正好戳在了黃毛的眼皮上,對方吃痛,”啊“地慘叫了一聲。
緊接著,玄戈站起來,左手撐在欄杆上,肌肉緊縮,整個人就躍了過去,長腿順便一個橫掃,直接側踢在兩個衝上來的小嘍囉臉上,力道之大,那兩個人躺地上好一會兒都沒能站起來。
武咸看著都覺得自己腮幫子在隱隱作痛,手上拿著的筷子也驚掉了,趕緊湊到陸爻旁邊,“這什麼發展?你們以前的仇家?”
“不認識的人。”陸爻視線牢牢地定在玄戈身上,回答得挺簡短。
“這怎麼就動手了?”武咸說著,還揮了揮拳頭,眼神興奮,“那我們要上去幫忙嗎?”雖然他覺得按照玄戈的架勢,解決那幾個人只是分分鐘的事情
“那幾個人身上,沾著明顯的陰煞之氣,很濃。”陸爻抿了抿唇,“看來,我們地方是找對了的。”
武咸總覺得這時候的陸爻表情挺嚴肅的,平時像威化千層餅乾,又軟又甜,現在有點像壓縮餅乾,有些冷硬磕牙,猜陸爻是擔心玄戈,於是決定安安靜靜地不說話不添亂。
結果安靜了沒兩秒鐘,“臥槽,這拳頭肯定是練過的吧?不鏽鋼做的?”他看著看著,覺得玄戈這架打得耍帥值滿點,忍不住就想拿手機錄下來,以後觀摩學習。
正在這時,一直安安穩穩站他旁邊的陸爻突然動了!只見陸爻用著和之前玄戈差不多的姿勢,手撐在欄杆上,一下就躍了過去,步子也不知道怎麼跨的,將將幫忙擋了從背後砸向玄戈的鋼片,但那一下明顯很痛,陸爻整個動作都滯了滯。
正當武咸反應過來準備上去幫忙時,就看見陸爻活動了一下手臂,然後左手扯了偷襲那人的胳膊,一扭一拉,右手抓住對方的衣服,直接就——
把人拽了起來,丟到了邊上的花壇里!
沒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武咸站原地咽了咽口水,覺得這世界好像徹底變了——軟萌的陸弟弟呢?剛剛自己是不是看見了幻覺?
陸爻自己也驚呆了,他低頭盯著自己的雙手,握了握五指,有些反應不過來——自己剛剛好像真的把人扔出去了?
擋到陸爻前面,玄戈回頭,先看了眼陸爻的手臂,確定沒問題,這才嘆了口氣,笑意十分明顯,“寶貝兒,下次我們稍微給別人留點面子。”
被這一聲“寶貝兒”叫紅了耳尖,陸爻沒來得及瞪玄戈一眼,就又有人沖了過來。
再次打趴下了一個,陸爻活動了一下有些酸軟的腳腕,皺了眉,“有點不對。”
“嗯,這些人都不知道自保,躺地上了都要爬起來,再衝上來。”明顯不符合常理。
陸爻擰眉,朝著一邊的武咸喊,“有沒有什麼清心法陣之類的?”
武咸也已經發現了不對,嘴裡正咬著一支筆,手上拿了一根炭條一樣的東西,在木塊上飛快地畫著什麼。
這邊,陸爻又把一個胳膊都脫了臼的人一拳揍趴在地上,沒個幾分鐘肯定起不來,他收回手,有些震驚地看著自己的拳頭,像是不明白自己力氣怎麼變這麼大了。
“小貓,專心。”玄戈趁著空隙,揉了揉陸爻的頭髮,不過也覺得這架打得心裡煩躁,只有七個人,偏偏打了這麼久都還沒解決。
武咸那兒突然吼了一句,“我這裡好了!”說著,就把手裡的陣牌丟給了陸爻,“巽二、坤一、離五!你三個我六個!”
點了頭,陸爻直接按著武咸說的方位放好牌子。另一邊,武咸也擺好了另外六塊,隨後直接盤腿坐下,結了個手印,“明心悟淨,應變無停……”
隨著他結印的手勢和說話的語速不斷加快,原本平放在地面上的木塊,像是被一股大力壓著,逐漸陷進了泥土裡。
陸爻拉著玄戈退出了法陣的範圍,觀察著倒在地上的人的表情。
差不多過了半分鐘,領頭的黃毛脖頸像是被什麼纏住了一樣,猛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幾秒後手又一松,整個人都昏迷了過去。
武咸站起來拍了拍褲子上的草屑,“這空氣也太不好了。”
陸爻點點頭,從這七個人身上被逼出來的陰煞之氣太濃,他左眼都有些不舒服。正想揉揉,就發現有溫熱的手輕輕捂在了自己的左眼上。
是玄戈。
他本能地緊張了半秒,又很快放鬆下來。
沒過多久,七個人都暈了過去。武咸去把木牌撿回來,站一起商量,“這場地確實很有問題,我們應該沒找錯。”
“他們身上的陰煞之氣,”陸爻回想起之前的情形,“像是近距離接觸過有關的東西才沾上的。”說著,他走過去把硬幣放到其中一人的眉心處,又拿起來,攏在手心搖了搖,算了一卦。
“目標物不少,位置很分散,藏匿很深,不好找到。”
於是接下來,三個人就在場地里到處溜達,這時候,舞台已經基本搭建好了,很多來參加音樂節的人已經到了現場,來來往往都是人,所以陸爻他們也不怎麼打眼。
最後是在一棵樹下找到的東西,用黑布包得嚴實。打開布袋,露出來的,是一個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石娃娃,閉著眼睛,嘴彎著,笑容看起來十分詭異。
武咸把娃娃翻過來,果然在底上看見了一個方形刻紋,表情霎時就變得嚴肅起來,“魚涸陣。”
聽到這個名詞,陸爻瞳孔一縮,“那個把困在陣法中的人當作魚,然後慢慢將‘水’抽走,最後讓‘魚’慢慢乾涸而死的陣法?”
“就是這個,你知道?”
“嗯,我在書上看到過,但是沒真正在現實里見過。”
武咸點頭,看了看亂糟糟的會場,“其它的石娃娃肯定就在這附近,這個音樂節的規模比較小,相應的地方也不大,但想要把魚涸陣做出來,至少要四十九個娃娃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