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頁
說著,他視線落在陸爻身後,“不過陸隊,門口有人找。”
陸爻回頭,就看見余長生和鍾淮南正開門走進來,拿著蒜連忙就出了廚房。
“鍾前輩。”陸爻過去打了招呼,“長生,好久不見。”
余長生點頭,“嗯,好久不見。”
鍾淮南坐下來,不像以前那麼笑呵呵的,精神也不太好,“早上龍木棠給我打了電話,把事情都說了。”
他手摩挲著木劍光滑的表面,有幾秒的失神,“關於傀儡那一段,她也說得不清楚,我心裡著急,等不到去梅園了,就想來問問你詳細的情況。”
店裡也沒客人,陸爻點頭,坐到鍾淮南的對面,細緻地把情況說了一遍,還認真描述了傀儡的模樣。
“我當時不能確定是不是傀儡術,還是想起您曾經說過,如果是煉製成功的傀儡,後頸都會有一道紅痕。”
鍾淮南點頭,“確實是這樣,但白彥,和陸家手上的傀儡術又有些不一樣。”
“不一樣?”
“嗯,差不多就是批量生產和特製之間的區別,白彥的情況,更像是背後的人隨意製作的木偶,需要時拿來用用,他也不能時時刻刻控制這個木偶的言行。
按照你說的,木偶屬於白彥的意識已經完全被抹除,他的身上應該是融合了一段玄戈的靈髓,所以在木偶的認知里,他自己就是玄戈,不過他的言行記憶是否被影響或者誤導,也不能確定。”
想起假玄戈下意識地保護他的動作,陸爻輕輕點了點頭。
“到後來,明顯是背後的人發現木偶已經暴露,所以直接撤回了那一段靈髓,沒有了力量支撐,木偶自然就崩潰。”
陸爻點頭,表示明白,就聽鍾淮南嘆道,“如果只能批量製作的傀儡,也不能時時刻刻都控制木偶的言行,那我還稍微放了一點心,背後那個人,不是強大到無法戰勝。”
下午,外面就下起了雨。陸爻和玄戈上了余長生的車,一起去梅園。
梅園地方很偏僻,車開了一個多小時才到。陸爻看著沿路的景色,低聲問玄戈,“這是不是那次你賽車的地方?”
他當時被程驍載著,到山上的廢棄公路去看賽車,走的就是這條路。
玄戈點頭,指了指方向,“那座山就是,繞過去應該還有一條河。”
才四點過,天色就已經暗下來,下了車,只能隱隱看見山的輪廓。幾個人撐著傘往裡走,因為建築老舊,地面有很多坑窪,積了不少水。陸爻注意著腳下,一邊裹緊了外套,吸了一口氣,能隱隱在濕冷的水汽里聞到梅花的香味。
“等等我!”
有聲音從後面傳來,陸爻回頭,就看見薛緋衣穿著一件白色的羽絨服,撐著一把天藍色的傘,風一樣朝他們跑過來。
而且為了避開地面的水窪,他的動作可以用蹦蹦跳跳來形容。不過星盤半點不受影響,穩穩地懸浮在他的肩膀上。
停下來喘了兩口氣,薛緋衣抹了抹頭髮上的水霧,“臥槽,為什麼這個梅園比榕園還要破敗?再一次感受到了玄委會到底有多缺經費,這裡到了晚上拍鬼片都不用布景的好嗎?”
說著,他看了看玄戈和陸爻,最終選擇站到余長生旁邊。
鍾淮南解釋,“這些建築確實老,都是我的上一輩留下來的房子,可能是大家都念舊,一直捨不得廢棄。不過前幾年就有人提起,要把全國各處的房子都翻修一遍,但現在都還沒開始動工,也不知道哪一環出了問題。”
梅園的建築也是一棟小樓,只有兩層高。從大門進到室內,龍婆婆和易述已經到了,還有武爺爺和武咸,旁邊還坐著帶陸爻去參加甲木級考試的宋老師,都是認識的人。
鍾淮南坐到椅子上,“人沒齊?”
“還有幾個過不來。”說著,龍婆婆給每個人都倒了一杯熱茶,“今天又降溫,喝口熱茶暖暖。”
喝茶的功夫,坐在陸爻對面的武咸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小幅度地揮手給陸爻打招呼。
自上一次從音樂節的會場離開,陸爻就再沒見過武咸,見對方的光頭依然鋥亮鋥亮的,也忍不住悄悄打了招呼。
龍婆婆放下手裡的茶杯,看了看在場的人,“事情大家都已經知道了,”她表情嚴肅,看向陸爻,“你先把你的猜測具體說說。”
陸爻點頭,“我認為這一次傀儡的目的,是讓我抹殺掉離火浮明盤器靈的意識,而很明顯,這隻有作為血契人的我能夠做到。”
他不是很喜歡把玄戈稱為器靈,心裡有些反感,手下意識地就在桌子下面,隱蔽地勾住了玄戈的手指,還搖了兩下,被玄戈反手直接抓緊了。
表情很認真,陸爻又組織了一下語言,“再加上背後的人曾經授意陸明德,將我煉成傀儡,我猜測,或許那個人是想通過控制我,來控制離火浮明盤。
但如果只是簡單地想達到控制卦盤的目標,那不需要大費周章地抹掉器靈的意識。所以我才會猜測,是不是那個人想用我和器靈為媒介,控制另一樣東西。”
說完,陸爻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說的有些繞,不知道表達清楚沒有。”
“很清楚,”龍婆婆點了點頭,“還有什麼想法嗎?”
心裡猶豫了一下,陸爻還是沒有提起元水,他相信龍婆婆,但他不能確定在場的都是完全可信的,況且,他現在也不能確定自己身上是不是真的有元水。
見陸爻說完,龍婆婆接過話頭,“我昨晚上回去好好理了理,當時我們一起進到墓室里的,一共有二十一個人。除去已經去世的九人,離開玄委會後不知所蹤的五人,不過這五個人裡面已經確定有三個人去世。那現在還活著的,還剩下九個,留在玄委會的有七個。”
她看了看在場的人,“我,淮南,武直,宋衾,就占了四個。還有小壯的爺爺,董亭休,方源。”
當年的人,也就剩下這麼寥寥幾個了。
陸爻聽完,有些疑惑,“會長沒去嗎?”
鍾淮南回答,“紀東歌是在那場動盪結束之後才當上會長的,當時他還年輕,沒一起去。”
說著,他看向龍木棠,“當年在墓室里,我們都是立了誓的,為了維護玄術界的安穩,不把事情透露出去。”
想到之後發生的事,鍾淮南把木劍抱在懷裡,腦子裡關於阿洛的回憶壓都壓不住。
武爺爺也點頭,“所以會不會根本就不是我們當中的人,把這件事透露出去的,而是後來有另外的人又進去了墓室里?”
“我們走的時候,是用陣法將墓室封存,但也不排除老武說的這個可能。”龍婆婆捏了捏眉心,“幾位都仔細回憶回憶,當年有沒有什麼蹊蹺的地方……”
外面風很大,窗戶沒關好,被風吹開之後發出有些煩人的聲音。陸爻見龍婆婆他們在討論,就起身去了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