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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下發送, 陸爻把手機收好, 就聽見玄戈在叫他。
“小貓, 一會兒上山的時候, 就拿這個當登山杖吧。”說著, 遞了一根表面十分粗糙的鋼筋給陸爻。
伸手把造型十分原始的“登山杖”接過來, 陸爻覺得挺沉的,還有些磨手,又見玄戈把背包整理好了, “東西多嗎?”
“不多,”玄戈順手揉了一把陸爻的頭髮,“這一片山是開發過的,修了盤山公路上去,不過楊鴻程說,路還沒完工, 只是推平了。”
陸爻點頭,他知道那種土路,一下雨就泥濘積水,很不好走。但幸好,這兩天都不會下雨。
“我拿了他們的測繪圖來看,路不難走。為了和山莊配套,這一部分山體也在開發範圍內,清理了幾次之後,山上大型的獸類都沒了。而且據說小動物也很少,之前有幾個工人想去打野味兒解饞,找了一天都沒找到一隻能吃的。”
一邊說著,玄戈把身上穿著的長外套脫了下來,換上了一件才開封的深藍色短款工裝,長度剛到腰線,兩條腿毫無遮擋地露了出來。
他今天穿的是黑色高幫皮靴,從後面看,雙腿筆直修長,肌肉緊實,十分吸引人的視線,陸爻就沒忍住多看了幾眼。
發現了陸爻視線的落點,玄戈眼裡泛起笑意,直接站近,“只是看沒什麼意思,要不要摸一下?”
“不用!”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被發現了,陸爻脫口而出,又急急忙忙地站起來,“我去……我去看看外面天黑了沒!”
見陸爻開門出去了,玄戈沒忍住笑了出來——他家小貓找藉口的水準,真是半點進步都沒有。
接近七點,天已經黑透了,出了工地的範圍,周圍就一點光亮都沒有了,隱隱能在夜色中看清群山的輪廓。
玄戈左手拿著電筒,右手緊緊地牽著陸爻,時不時提醒一句,“小貓,腳下有石頭,小心一點。”
周圍非常安靜,只有風吹動樹葉草尖的聲音,所以儘管玄戈的聲音很低,但聽在耳朵里,也非常清晰,像是隔得極近。
陸爻的手指在對方手心裡動了動,應了聲,“好,你也小心一點。”
因為之前只算出大致的方位,所以走一段路,兩個人就要停下來,再根據卦象調整方位。
陸爻把蓍草重新收進口袋,站在岔路口,“我們走右手邊這條路,卦象顯示,正確的路挨著較小的水流,所以前面應該會有小溪之類的。”
果然,走了沒多遠,水流聲就清晰起來,陸爻抓著玄戈的手腕,用手電筒朝著溪水的位置晃了晃,鬆了口氣,“確實是走這邊沒有錯。”
因為看不清方向,他很怕自己指路指錯了。
“小貓。”
“嗯?”心思都在卦象上,但聽見玄戈叫他,陸爻還是下意識地分了一半的心神出來。
“要是今晚沒找到事情的根源,也沒關係,我帶你去山頂看星星。”
知道玄戈是想讓自己輕鬆一點,陸爻笑起來,“可是今晚沒有星星。”
抬頭看了一眼夜空,玄戈有些無奈,“這麼不配合?”說著,他捏了捏握著的手,“那換一個項目,我們就吹吹風,親近一下自然。”
跟著玄戈說的想了想,陸爻發現自己竟然真的有些期待。
一路往山上走,差不多過了一個小時,陸爻有點喘,兩個人就準備休息一會兒。
山上到處都是岩石,玄戈找了一塊平整的坐上去,又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快到了,先休息一會兒,不過石頭很髒。”言下之意十分明顯。
正當玄戈以為又會被拒絕時,陸爻只遲疑了幾秒,就直接坐到了他的大腿上。雖然是側坐,沒有挨得很近,但這已經算非常大的進步了。
玄戈聲音里全是笑意,手直接就搭在了陸爻的腰上,輕緩地揉了揉,“怎麼這麼乖?”
黑暗將感官無限放大,陸爻覺得此時此刻,玄戈的聲音、體溫、手掌的力道,都讓他完全沒辦法忽略分毫,特別是他的腰很敏-感,被這麼一揉一弄,就有些發軟。
“別……”說出來一個字,陸爻又迅速閉了嘴,因為他發現,隨著玄戈手指輕緩地揉-弄,他快要發出什麼不得了的聲音了。
不過玄戈發現了他的異樣,“別什麼,嗯?”
說著,他慢慢靠過去,把下巴放在了陸爻的肩上,嗅著對方頸窩的氣味,聲音如醇酒,明顯是在誘哄,“小貓,別什麼?”
陸爻咬了咬唇,止住將要脫口的呻口今,忽然,心下一緊,他猛地站起來,看向右手邊茂密的樹林,壓低了聲音,“那邊好像有動靜。”
玄戈重新把陸爻的手握進手裡,牽好,凝神道,“確定是那個方向?”
“嗯,”陸爻點頭,冷冽的山風把之前的曖昧全都吹散了,他閉上眼仔細聽,“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像是低矮的植物被踩倒了,速度……速度不快,也沒有其它的聲響。”他睜開眼,推測道,“會不會是山裡的大型動物?”
不過他很快又否定了,“可是楊鴻程不是說了,這一片山開發商清理過幾遍,大型的野獸都沒了嗎?”
玄戈盯著陸爻指著的方向,皺了皺眉,“小貓,你的猜測可能沒有錯。”
山下。
張況頭上纏著繃帶,手腕也做了簡單的包紮,看張光義在收拾東西,他姿勢鬆散地靠著門框,“你真要去?那兩個人剛走沒多久,要跟也確實能跟上。”
“誰跟著他們?我上山有事,你看你是找那個副總把你捎回市區,還是就在這裡等我。”說完,張光義嗤笑道,“別告訴我,你怕一個人在這兒吧?”
“我怕?”張況假笑,“二叔,我這是擔心你,你這一把老骨頭了,要是出了什麼事,回去我爸不得罵死我。”
“行了行了,嘴封不住門,是還沒被打怕?”張光義試了試弓弩,“回去要感謝你爸,放我車上的這把弩挺有用!”
有武器,他心裡踏實了一點。這大晚上的,他也不想折騰,這裡的錢賺不了,大不了換個地方。但就在剛才,他接到了債主的電話,說只要他跟上去,看看陸爻他們到底做了些什麼,那五十幾萬的賭債就一筆勾銷。
這種好事他自然不會放過,雖然他也納悶,對方讓他盯著陸爻是想幹什麼,山上又是有什麼東西讓人這麼關注。但錢這種東西,還是很值得讓人走一趟。而且,如果有什麼危險,他不相信陸爻會見死不救。
張況也懶得勸,他和這個二叔關係一般,打了個哈欠,轉身就準備去睡覺了。而張光義帶著東西,就出了工地的範圍,往山上去了。
森林裡。
玄戈拿著打火機,點燃了枯樹枝。火苗燃了起來,很快將周圍的黑暗驅散。
蹲在旁邊,陸爻用木棍挑著火堆,“你有沒有覺得,那邊的動靜不太正常?像是一斷一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