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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呢?”
“這次的,差了很多,但將就著吧,總比沒有強。”
李海聽得一頭霧水,不知兩人在說些什麼。
這時蔡浩走進另一個房間去了,陳麗竟然換上了白大褂戴上了口罩,她究竟在做什麼?
李海偷偷尾隨著陳麗走進器械間,他看到陳麗仿佛一個純熟的護士般在配置手術用具。李海納悶,陳麗以前可沒當過護士啊。
他看到器械間裡面還有一個小房間,虛掩著門。他躡手躡腳地溜了進去。
這是專門放置整容材料的,裡面堆滿了各種皮膚、矽膠、假體等等,形態各異。房間的一角,砌了個長寬各兩米的透明水池,水池裡放滿了腥黃色的藥水,裡面飄浮著一具屍體。
李海倒吸一口冷氣,渾身發冷。那具屍體面向著李海,臉上血肉模糊,不成人形。臉皮割掉了,鼻骨鋸掉了,下巴削掉了,嘴唇切掉了。只有一雙眼睛,還是完整的,翻著白眼,幽幽地看著李海,仿佛有一股怨氣,直往李海身軀里鑽。
那眼睛,怎麼那麼熟悉?李海雙腿發軟,再也站不住了,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從地上的角度上,他看到屍體的背後有一塊淡青色的橢圓形的胎記。
這時,門口走進來兩個人,一個是那年輕英俊的整容師蔡浩,一個是打扮成女護士般的“陳麗”。李海想站起來逃跑,可是麻醉藥的功效開始發揮了,眼皮越來越沉重,只看到兩人露出詭異的笑容慢慢地走向自己。他知道,等待他的,將是一場獨特的“整容”。
“哇!真可怕!”聽完沈醉天的故事,碧眼貓大聲叫了起來,“我一定給我那姐妹說,千萬別整容了。
成剛冷笑了一聲,說:“其實,我認為整容還是很不錯的。最起碼,我就因為整容而成全了一件好事。”
“啊?!你整過容?不會吧?”碧眼貓不相信地看著成剛,“瞧你瘦得那樣,要真整過容,怎麼不知道灌點脂肪,讓你看上去胖一點?”
成剛哈哈一笑,說:“我又沒說是我整過容,只是說,我從整容里得到過好處。”
莊秦的眼睛驀地一睜,問道:“成剛,你得到過什麼好處?不如說出來我們大家一起聽聽。”
成剛喝了一口茶,開始了他的故事。
成剛講的整容故事:
那天下著雨,酒吧里除了我還有一個叫江鋒的客人。我跟他是中學同學,已經好多年沒見面了,沒想到會在酒吧遇上。我走進酒吧的時候,他正一個人獨坐一隅,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我遠遠地叫了聲他的名字,他抬頭看我一眼,目光卻很茫然。
我坐到他對面去,親熱地道:“這些年你都上哪去了,我問過咱們班上好多同學,誰都不能確定你的下落。有人說你發了財,成了百萬富翁,還有人說你出了國,娶了個外國女人當老婆……”
我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他不耐煩地打斷:“等等,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認識你。”我嘻嘻笑道,認定了這麼些年過去,他還像以前上學時一樣愛搞惡作劇。
“對不起這位先生,我真的不認識你。”江鋒皺著眉,一臉嚴肅地說。
我又仔細地端詳了他半天,雖然他有了些變化,但我還是確定他就是我那個中學同學。莫非世界上真有兩個這麼相像的人?
“我叫賈林,是個商人,你把我當成你的朋友,我一點都不奇怪。因為就在半年前,也是這樣一個下著小雨的夜晚,我從這酒吧里出去,忽然有個人衝到我面前,還沒等我明白過來,臉上就一陣劇痛,視線也變得模糊起來。我抱頭倒在地上疼昏了過去,直到兩天後醒在醫院裡,我才知道,我被人潑了硫酸。”
“誰這麼歹毒?”我說,“一定是你得罪了什麼人,但這人下手也太狠了點。”
“警察也來調查過,但結果卻一無所獲。我在生活里是個隨和的人,生意場上也總會給競爭對手留條後路,不致趕盡殺絕,我實在想不出來誰跟我能有這麼大的仇怨。”
我沉默了,似乎已經預感到了後面會發生的事。
“我被毀了容,連我自己都不敢看我的樣子,那段時間,我內心極其痛苦,如果沒有我的妻子,我都不知道今後將如何生活。”
說到妻子,這位酷似我朋友的賈林眼裡有了些光彩:“我的妻子是個非常溫柔賢惠的女人,她不僅不嫌棄我的容貌,還替我聯繫了家韓國專業的整容機構,並且為我辦好了所有手續。這樣,三個月前,她陪我去韓國做了整容手術。手術很成功,我獲得了一張新的面孔,我對新面孔非常滿意。”
他從錢包里取出一張照片遞到我的面前,照片是他整容以前拍的,說實話,他的樣子實在很一般,屬於擱哪兒都毫不起眼的那類人。而江鋒以前上學時就是我們班上公認的美男子,他得到江鋒這樣一張面孔,當然會非常滿意了。
可是,我還有些疑問,一家遠在韓國的醫療整容機構,怎麼會把他的面孔做得跟江鋒一模一樣,連我這個江鋒的老同學都認錯了人。
“是這樣的,在我進行整容手術前,我的妻子徵求我的意見,是不是還按照以前的模樣來進行手術。你也看到了,我以前的樣子不好看,還有些土,這些年我的生意做得很大,我不想老讓我的生意夥伴覺得我像個農民企業家。所以,我決定借這次事故,改變一下我的模樣,雖然那樣會給以後的生活帶來些不便,但擁有一副英俊的容貌,那時卻真的誘惑了我。”
我點頭,人都有愛美之心,男人當然也不例外。
“在韓國,我的主治醫生在手術前,拿出一張照片徵求我和妻子的意見。醫生說照片上的男人是他的一個朋友,幾個月前剛移居韓國。看到照片,我和妻子幾乎沒有猶豫,便同意了醫生的手術方案。”賈林這時笑了笑,“我想,那張照片上的人應該就是你的朋友,這也是你剛才認錯人的原因。”
雖然我已經猜到了這樣的結果,但還是忍不住嘖嘖稱奇。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我心裡便釋然了,而那位賈林似乎也對我那個叫江鋒的朋友挺有興趣,於是我便講了許多江鋒以前的故事給他聽。那天我們在酒吧里聊得挺投機,時間不知不覺到了半夜。這時我接了一個電話,我的女朋友在電話里說她來不了了,我有些生氣,要知道,我在酒吧里已經等了她整整三個小時。
我跟賈林一塊兒離開酒吧,他堅持要用他的私家車送我回去,我客氣了一番後,便同意了。到了我家小區門口,我從車上下來,向他道謝。他在車子開動的一瞬間,忽然頭從車窗里伸出來,沖我詭異一笑,大聲道:“再見,鐵蛋。”
我怔住了,鐵蛋是我上學那會兒的綽號,除了以前的同學,沒有別人知道。
看著遠去的車影,我意識到我上當了,今天送我回家的人根本不是什麼商人賈林,他就是江鋒。這些年過來,他真的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麼愛搞惡作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