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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中子確實在韋孤雲一到小院外的時候就已經察覺了,實在是那股無可遮掩的陰怨凶煞之氣太盛,不過雲中子倒是並不擔心徒弟,他家徒弟可是百無禁忌的命格。
去廚房倒完水的沈清歡再次擔著空桶走出來,再次踏上挑水的征程。
不過,那個神鬼易的傢伙為什麼要一直跟著她啊?
沒有同情心就算了,還跟在她身邊喋喋不休對她進行聽覺上的傷害,這就太過分了啊!
一路噪音相伴的走到井台邊,沈清歡放下水桶,忍無可忍地扭頭對跟在自己身邊的人道:「你能閉嘴嗎?」噪音污染也是污染好不好。
韋孤雲不由一笑,伸手在自己光滑的巴上摸了摸,一臉調侃地道:「你人這么小,火氣怎麼這麼大啊?」
「離我遠點兒,不想跟你說話。」沈清歡口氣堅決地表示自己的立場。
小道童的聲音甚至還有點奶音,帶著嬰兒肥的臉頰氣鼓鼓的非但沒能顯示出他的不爽,反而增加了幾分可愛。
見到這樣的他,韋孤雲自然更不可能輕易離開了,於是帶著笑意道:「一直都是我在說話啊,你本來也沒跟我說什麼。」
沈清歡頓時被噎住了,因為對方說的是事實。
深呼吸,她要保持淡定。
平復了下自己的呼吸,沈清歡決定當某人是空氣,繼續開始自己打水的正事。
她打定主意不搭理某人,就堅決貫徹到底。
最後跟著她跑了兩趟的韋孤雲最終放棄了撩撥這個非常有定性的小道童,小不點還真是說不搭理他就不搭理他,怎麼看都不搭理,也是夠可以的。
沈清歡終於恢復了耳根清靜,可以心無旁鶩地幹活,等她終於把小廚房的水缸挑滿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到了晚飯的時間。
晚飯他們依舊吃的是白雲觀內的齋飯,飯是觀內的小道士送來的,服務還是挺周到的。飯後,師徒兩個就在屋中打坐。
現在,沈清歡已經可以正常吐納打坐,不會再像最初那樣一吐納打坐就陷入睡眠。至於畫符的話,至少已經能夠看得明自符篆的脈絡走向。
她覺得自己挺渣的,不過也在師父並沒有指責她是朽本,估摸著師父也是怕打擊她的學習積極性。
吐納調息一周天,身上的疲累減輕了很多,沈清歡暗暗鬆了口氣,她是真怕明天一覺起來全身酸疼,那種滋味誰經過誰知道,絕對的酸爽。
進行完每天例行的吐納打坐,沈清歡便去準備洗漱的熱水,這種事根本不用指望她懶得令人髮指的師父。
今天她出了很多汗,其實是想泡個澡的,但是現實條件並不允許,她也能退而求其次,燒點熱水擦拭一下完事。
衣服肯定是要換的,今天天已經晚了,明天拿去洗。
不過一想到現在的這個季節的水溫,沈清歡的身體就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冷顫。
這真是個起床靠爆發力,洗澡靠勇氣,洗衣服靠毅力的季節啊……
沈清歡是在小廚房裡擦拭身體的,灶膛里的火提供了足夠的溫度,否則她的勇氣恐怕不足以支撐她進行這樣的清潔工作。
擦拭完身體,沈清歡順便把頭髮也洗了。她的頭髮已經及肩,而且發質變好了不少,但發色還是有些不盡如人意。
坐在灶前烘乾了頭髮,沈清歡從灶膛里撿出坐一些炭火,放到火盆里端進了屋子。
屋子裡只有一張床,按師徒兩個一貫的規矩,徒弟睡床,師父打地鋪,甚至有時候師父只是在蒲團上打坐就過去一夜。
沈清歡照例給師父打好了地鋪,然後跟師父道聲晚安,便上床睡覺。
【第三章 特殊命格大發威】
冬日的陽光再是熾烈,也無法跟其他季節相提並論。沐浴著陽光,一個小小的身影在井邊的洗衣槽用力捶打著手裡的衣服。
韋孤雲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鬼使神差地走到這裡來,但是當在這裡看到那抹小小的身影時,他卻不自覺地勻起了唇線。
小不點真的很勤快呢,那件衣服顯然不是小不點的,那就肯定是他師父的,那個臭老道實在是不討人喜歡。
「小不點。」
聽到這個猶如夢魘似的稱呼,沈清歡第一反應就是皺眉頭,這是陰魂不散?
她抬頭就看到了那個俊美得仿佛不是真人、出類拔萃的少年在幾步開外的地方看著她笑。噢,天!沈清歡動了動嘴,最後還抿緊了唇瓣,給對方來了個不理不睬。
真是有個性的小不點。
對小道童這樣的反應,韋孤雲倒是不以為忤,反而更加覺得有興味。
「小不點,你想對我說什麼?怎麼不說了,說出來聽聽,我挺感興趣的。」
遇到這麼個糾纏不休的傢伙,沈清歡十分頭疼,她不搭理他,他都厚著臉皮纏上來,她要是搭理他的話,他會不會更加變本加厲?
「想到這個可能,沈清歡就越發沒有搭理某人的欲望。
我聽觀里的人說,你們要在這裡住一段日子,是不是?」某人明顯在沒話找話。
沈清歡覺得某人相當無聊,你都去問過了,還跑來明知故問,這不純屬有病嗎?
韋孤雲半點不受小不點態度的影響,繼續自顧自地道:「正好,我也要在這裡住些日子,你一會兒不要跟我去我的院子看一看,有好東西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