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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還有大黑,它也有一份,只不過它的是一根骨頭。
當著逃難百姓的面拿二米飯餵狗,沈清歡覺得自己會被人打的,所以她只能給大黑備用的骨頭啃啃了。
大黑歡快地了搖尾巴,汪汪兩聲,愉快地用起餐來,它還是很喜歡大骨頭的。
逃難的百姓中有一些人朝著雲中子三人這邊遠遠地拜了一拜,因為他們兩次的淘米水都給了那些人。
淘米水熬一熬也是十分頂餓的,更何況那淘米水裡有不少米粒呢,在這糧食比錢矜貴的時候,他們沒可能會這樣糟蹋糧食的。
好心人會有好報的。
【第六章 久別重逢的故人】
鶴城,因神話傳說中有仙人乘鶴在此飛升而得名。如今的鶴城外卻聚集了許多逃難的百姓,城高牆厚的鶴城城門緊閉不開,城內城外赫然兩個世界,一個是滿面菜色的逃難百姓,一個是歌舞昇平的太平盛世,正所謂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城門開啟時間有限,只在早晨開兩個時辰,進城的人每人要收五十文錢,這對難民來說簡直就是雪上加霜、趁火打劫。
雲中子三人來到了鶴城之外,也因為這昂貴的進城費而滯留城外。
「師父,這城非進不可嗎?」沈清歡這問。
雲中子搖頭。
「那咱們就不進了唄,有什麼好為難的。」
「咱們車上的藥材得處理一下。」
「那您一個人進城去賣藥不就好了。」
雲中子愕然,然後在心裡忍不住罵了自己一聲,真是傻了,光糾結進不進城的問題,卻忘了怎麼進城還有進城要做什麼。
沈清歡安慰道:「沒事師父,您這是把問題想太多了。」
總覺得這不像是安慰人的話。
話雖然是那麼說,但云中子還有些擔憂,「如今城外魚龍混雜,為師不在的話……」
沈清歡沒有毛遂自薦主動提出要去賣藥,畢竟遭遇過拍花子的事,她覺得不挑戰戰亂年代人們的素質問題。
「師父你快去,我跟恨生就等在這裡,哪兒也不去。」沈清歡信誓旦旦地保證。
雲中子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他們現在的盤纏不多了,而面前的鶴城是座大城,藥材能賣出好價錢,若是轉道他處,不說時日尚需多久,就是價錢方面也很不確定。
他沒有趕馬車進城,而是將車上所有的藥材都打包好,隨手一提便拎著朝城門走去。
沈清歡帶了點羨慕地看看師父摶大包的身形,自語似的說了句,「果然是師父,臂力就是大。」
恨生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沈清歡坐在車轅的另一邊,大黑在車尾待著,兩人一狗也算是全方位看住了馬車。
城外逃難的百姓太多了,窮的富的好的壞的,應有盡有,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卻不可無,雲中子走了沒一會兒,便有一群人高馬大的男人手裡拎著棍棒之類的東西,漸漸朝著沈清歡這邊圍了過來。
恨生臉色陰沉,眼中迸出殺意。
沈清歡從自己的福袋裡拽出一迭符紙,嘴裡念念有詞,最後一聲輕喃,手腕一甩,符紙如同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操控,在馬車周圍繞了一圈,然後她又是一聲輕斥,大聲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落!」
隨著她吐出最後一個字,那些單薄的符紙便如千鈴一般直落而下,瞬間沒入土中不見。這是個小把戲,有點迷蹤陣的意思,不過時效不長,也就一盞茶的功夫。
沈清歡並不太擔心,她只要拖時間就行了,師父想必也不會在城中多做停留。
其他人眼見小道士運符化陣,個個面現驚駭之色,然後便看到那十幾個男人明明離馬車很近,卻仿佛視而不見一般在周圍走來走去,嘴裡還不住地罵罵咧咧。
沈清歡閒著也是閒著,便一而再、再而三地運符化陣,一層又一層,保持陣法的可持續性,反正就是拖時間唄。
雲中子賣完藥回來的時候見徒弟玩符陣玩得不亦樂乎,心裡有些無奈。
「小九。」
他一開口,那些陷入迷蹤陣里的人頓時大夢初醒,看清了眼前的一切,看著近在咫尺的馬車和坐在車轅上笑嘻嘻看著他們的小道士,心裡不禁打了個哆嗦,再一看大步走來的老道士,立時作鳥獸散。
沈清歡看到師父出現,不由高興地喊道:「師父。」
雲中子走到車前,伸手在她的腦袋上拍了下。
沈清歡靦腆一笑,手掐法訣,一聲輕斥,「收。」
只見一堆符紙整整齊地從土地中飛出且動排隊落到她的手中,場面十分玄幻。
周圍人群發出嗡嗡的議論聲,大家看這對師徒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小道士都有這般的手段,那她的師父肯定更厲害,坐在她旁邊的那個少年看著是瘦弱,可是剛剛那些人接近的時候,少年周身的氣息就變得危險起來,還有趴在車尾的那隻大黑狗,看著就讓人膽怯。
方才那些人到底是怎麼想的,竟然把主意打到他們的頭上去?
發生了這樣的事,雲中子不想繼續在城外停留,直接上了馬車,鑽進車廂,說了句,「我們走吧。」
恨生一甩馬鞭,駕著馬車掉轉了車頭,向著與城門相反的方向離去。
消息傳回益州的時候已是隆冬季節,裹著狐裘的韋孤雲看著手上的消息,表情陰沉如水。鶴城城外的事是太過玄異,否則也不會被人得知,他派人過去核,卻因外面情形太亂,消息傳送不便,派出去的人來回都大費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