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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中子聽明了徒弟的潛台詞,微微一笑道:「我去找找看,你別亂跑,煮鍋湯等我回來。」
「哦,好的。」
師父去打野味,沈清歡老老實實地待在原地等。
趁著這個機會,她仔細翻找了一下他們師徒倆的行李,發現還是老樣子,除了兩包幹糧,沒有一點兒其他變化。
搜完了行李,在晨曦中,沈清歡開始練武,這是她每天的功課之一。
除了練拳,她還要需要練劍,只不過練拳通常是晨起的功課,練劍多是在下午進行。所謂的劍也不是真劍,而是她師父用來捉鬼驅邪的那把桃木劍,一點兒危險度都沒有還兼具驅邪功效。
沈清歡練完拳,就在樹下打坐,又過了好一會兒才等到自家師父回來。
雲中子提著的獵物是已經在別的水源處處理好的野兔。
沈清歡特別有眼色地架起火堆點燃,雲中子就熟練地開始烤兔子。
沈清歡照看著火勢,眼巴巴地等著兔子肉熟。
看著徒弟一副小饞鬼的模樣,雲中子心中不禁好笑,但手上還是慢條斯理地烤著野兔。不久,兔子上的油脂落到火上,發出「哧哧」的聲響,空氣中漸漸飄浮起誘人的兔肉香。
沈清歡饞肉,可是她人小胃小,啃了一隻兔腿就再也吃不下了。
雲中子用小刀片了些兔肉給她,讓她拿油紙包好,餓了好當零食。
沈清歡欣然接受,然後將包了數層的油紙包放到隨身的福袋裡。
雲中子看著徒弟現在一副小姑娘的打扮,忍不住了搖頭,「先這麼穿著吧,暫時不要換了。」
「嗯。」
臨走之前更檢查了一下火堆是否完全熄滅,雲中子將徒弟抱到驢背上,再次牽起了驢繩,重新踏上旅程。
山道並不是特別好走,好在驢子耐力好,走這樣的山路沒有什麼問題。
追趕他們的人或許以為他們會沿著便捷的官道直行,絕對沒有料到他們反其道而行,偏偏走了山間小道。
這樣一來,等他們現身大城鎮時,有些人應該已經查找過去,他們反而變得更安全。
話是這樣說,但也得預防特殊情況出現,所以在未出益州地界之前,他們徒都不能掉以輕心。
說到底,他們現在離益州城還是有些太近了。
之後師徒倆花了一天時間翻過了一座山,又花了差不多一天時間才找到了一個在山腳下的村子。
最近的鎮子離這個村子大約還有五六十里路,他們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再繼續趕路了,便在這個村子暫時歇腳。
他們借住的人家是個祖孫三代的五口之家,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婦人、一對中年夫妻,還有他們的一雙兒女。兒子今年十一歲,女兒今年九歲,跟沈清歡現在算是同齡人。
那個女孩雖然比沈清歡大一歲,但身形上倒是跟她差不多,而且人家還沒有嬰兒肥,是個清清秀秀的小美女。小梅是小美女的名字,這家人姓趙,所以她的全名叫趙小梅。
「你叫我小九就好了。」沈清歡並沒有跟陌生人交換真實姓名的意思,只說了師父對自己的一貫暱稱。
「那你姓什麼啊?」趙小梅卻刨根問底。
「我姓沈。」
「你為什麼叫小九呢?是因為在九月生的嗎?」
「不是。」沈清歡內心狂冒汗,敢情她碰到好奇寶寶了吧?
「那為什麼叫小九?」趙小梅鍥而不捨。
「不知道。」我絕對不會告訴你是因為原身在家底里排行第九才得名的。
趙小梅若有所思,沒有再追問下去,沈清歡暗自鬆了口氣。
「那小九你要去哪裡投親啊?」
但她沒想到,緊接著對方的新問題便跟著來了,沈清歡都有些瞠目結舌了,這小姑娘著實兇猛啊。
只是他們師徒現在對外的身份不是師徒,而是一個修道之人帶著故人之女投奔親友,所以這趙小梅才會有此一問。
趙小梅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小姊妹的回答,忍不住又催促道:「你到哪裡投親啊?」
就在這個時候,趙小梅的母親出現了,她伸手將女兒拉過去,帶了幾分歉意地對沈清歡道:「小梅她就是這點不好,小姑娘你別介意啊,不用理她就行了。」
沈清歡回以一笑,並沒有說什麼。
趙小梅被人拉走,沈清歡的耳根終於恢復清靜,她怕對方再來打破砂鍋問到底,便起身回了屋子。
看到蒲團上師父打坐的身影,沈清歡的心一下子安定下來,拿了蒲團到師父身邊跟著一起打坐靜心,師徒兩個直到晚飯的時候才被趙家人喊出去。
晚飯是清湯菜粥,乾糧是黑面饅頭,配菜是自家醃製的老鹹菜。
雲中子師徒並沒露出任何表情,一臉平靜地就坐用餐。
飯桌上倒是十分安靜,保持了食不語的規矩,只是等到飯後沈清歡拿了草料去餵驢,無意中聽到了趙小梅的母親給兒子塞雞蛋吃的對話,心情有點複雜。
趙家的一子一女中,趙家的兒子明顯養得不錯,長得很壯實,趙小梅就瘦弱多了,原來還是因為重男輕女啊。
不過這也不關她一個外人的事,她跟師父在此借住一宿,明天就要繼續趕路,跟這家人就是萍水相逢。
餵完了驢,沈清歡去洗了洗手,就準備回屋去做晚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