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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情形大家都毫不驚奇,大業丞相那個聞名天下的體質,早不是什麼秘密了。
對於他竟然還能找到一個在他身邊活蹦亂跳的女人當妻子,大家紛紛表示,這絕對是老天開眼了。
當然,也有人覺得是老天瞎眼了。
有後面這種想法的人,一般來說都是韋孤雲的敵人。
徒弟成親這天,雲中子終於從大業朝的天牢里走了出來。他身上穿的是簇新的道袍,全身從頭到腳,全給換成了高檔貨,真正的童叟無欺,就連拂塵柄都給他弄了上好的白玉,拂塵絲全是難得一見的雪蠶絲,奢修到浪費的地步。
但云中子對這一切都坦然受之,禮下於人,必有所求。
如今親事底定,某人對他是沒什麼所求,可韋家有人對他還有所求啊,呵呵。
「雲真人,您請。」兩鬢花白的姜豐華恭恭敬敬地對著雲中子做出請的手式。
一輛紅檀木製車的雙馬拉馬車靜靜地停在不遠處。
雲中子輕輕一頷首便不緊不慢地朝著那輛馬車走去,泰然地登車入內。
姜豐華親自駕車,將人直接送到了丞相府上。
這位真是韋家的祖宗,且不說他徒弟合了公子的命格,馬上就要是韋家的兒媳,這韋家以後的血脈香火能不能傳承下去,還得看這位祖宗肯不肯大發慈悲給個法子破解呢。
公子不屑搭理雲真人,這個沒辦法勉強,但是他們家老爺可不能任韋家的香火無人繼承,無論如何都得想辦法讓真人開口,好歹也弄個後代出來告慰韋家的歷代祖先。
丞相府的管家是姜豐華的兒子姜世凡。
一大早起就開始站在門處迎客的姜世凡,一見到父親駕著馬車而來,趕緊疾步迎了上去,「父親。」
姜豐華沖兒子點了下頭,跳下車轅,畢恭畢敬地打開車門恭迎雲中子下車。
姜世凡站在一旁,一樣的恭敬。
雲中子在許多人的側目中,一路目不斜視、大搖大擺地就進了中堂。
「真人來了,快請上坐。」一身喜慶衣服的韋祖光一臉笑意地迎上幾步。
「嗯。」雲中子沖對方拱了拱手,然後在父母高堂的另一邊位置坐了下來。
韋夫人頭髮花白,眼角的皺紋清晰可見,但氣質端莊,很有一府當家主母的氣勢。也是一身的喜慶衣裳,頭上沒有金銀玉飾堆滿頭,只是簡單簪了幾樣釵環。
她沒有說話,只是起身對雲中子福了福身。
這位雲真人跟他們韋家也算是淵源深厚了,多年前雲兒初誕他便尋上門來,留下建言即飄然而去。誰想多年後,雲真人的徒弟卻是雲兒命定之人,這緣分,還真是說不清道不明。
他們說起來也算是親家,只是雲真人是方外之人,他們倒不好攀這枝。
說到抱孫子的心,韋夫人比丈夫只多不少,為了子嗣的事,家中後院多了多少的鶯鶯燕燕,可卻是半點兒用處都無,而未來有沒有孫子,還得指望雲真人鬆口,他們夫妻哪敢不對雲真人畢恭畢敬,就差給他供長生牌位了。
吉時到,鞭炮齊鳴,在鼓樂聲中,一對新人從堂外緩緩走入。
一身新郎服的韋孤雲看上去面如冠玉,俊美逼人,這讓許多來祝賀的官員忍不住心中發酸,大家年齡差不多,但顏值差太多,都要成兩代人了,能不心酸嗎?
新娘子沒有蒙蓋頭,只是臉前垂了珠簾,那是由大小一樣的八十顆珍珠串聯而成,光澤盈潤的垂在新娘面前,隱隱約約遮住了她的容顏,給人一種霧裡看花的朦朧感。
韋孤雲身材頎長,沈清歡的個子在女人中也算高挑,站在他的身邊卻依舊有些小鳥依人之感,但沈清歡覺得自己的個頭還有發展的空間,長到一百七應該沒問題。
她不跟超過一八零的某人比個頭,這是硬傷。
喜樂聲中,兩人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對拜,然後入洞房。
為了不影響來客的心情,丞相大人沒有現身宴客,以確保每一個來客的生命安全有保障。
被人牽著手一路走進喜房,頭上珠冠垂下的珠簾讓沈清歡的臉上時不時被珠子掠一下,感覺痒痒的。
成親拜堂的時間已經是傍晚時分的黃昏,合了「婚」字之含義。
韋孤雲將她面前的珠簾朝兩邊掛起,露出她那張宜喜宜嗔的俏臉,低頭就在她唇上落下了一吻。
沈清歡雙手推在他身前,「先把我頭上的珠冠拆下來再說,好重。」
韋孤雲忍不住笑出聲,依她所意,先幫她將頭上的珠冠釵環都卸掉,解放她那一頭如雲的秀髮。
頭皮一下得到輕鬆的沈清歡甩了下頭,一頭烏黑長髮如同前世洗髮精廣告中的女模特一樣,從韋孤雲的面前飛揚而過,劃出一個優美的弧度。
沈清歡根本沒注意到丈夫眼中的驚艷之色,而是一把捋起袖子,將胳膊上的幾串金玉鐲子全擼了下來。
她如玉的肌膚在屋中昏黃的燭光下顯得瑩白如雪,只是下一刻就被她毫不淑女的甩動給破壞了美感。
「真搞不明白手上戴那麼多鐲子不累嗎?這什麼破規矩啊!」沈清歡忍不住碎碎念。
韋孤雲伸手幫她脫嫁衣,她雙手伸展,極度配合。
很快最外的金繡嫁衣就被脫掉,露出裡面紅色的中衣中褲。
這個時候,沈清歡總算覺得身上輕快了,忍不住活動了下胳膊,道:「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