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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孤雲將她攬在懷裡,將紙鋪在桌上,當著她的面修書一封,然後從窗子遞出去,讓侍衛去辦。
「現在滿意了?」他低頭問她,順勢在她唇邊啄了一下。
沈清歡連假笑都扯不出來應付他。
韋孤雲不以為忤,提醒她道:「晚上看你表現。」
沈清歡忍不住磨牙,「韋孤雲,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啊,做人不能這樣過分的。」
「是你自己答應的。」他老神神在在地說。
「你這是趁火打劫!」她指責道。
韋孤雲抓住她指著自己的手指,張口在指上輕咬了下,啞著聲音道:「那又如何?」
看這情形,沈清歡嚇得連動都不敢動了,生怕他下一刻就變成禽獸撲倒她。
韋孤雲胸腔發出一陣悶笑,摟緊了她,下巴擱在她肩頸處,道:「不逗你了,晚上我等著吃大餐。」
沈清歡臉色立時黃了下來,她表示想死。
韋孤雲卻已經抬起頭,對外面吩咐道:「派幾個人去田裡給你們沈道長捉螞蚱去,別踩壞了莊稼。」
「是。」
很快,便有二十幾個煞氣騰騰的侍衛跑進道旁的農田去捉螞蚱,田壟邊坐著發愁的農夫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沈清歡這個時候也從車上走了來,她不太喜歡那種流行的女冠裝束,雖然還是一襲藍道袍,但衣料質地卻早已今非昔比,頭上簡單挽了道髻,束髮的簪子卻是上好的紫玉雕刻而成。
韋孤雲見她走向壟邊的幾個農夫,並沒有第一時間跟過去。
恨生則是一見沈清歡下車,便自動自發地跟了過去。
「老人家。」沈清歡模樣秀美,人又和善,氣質隨和,很容易就能獲得別人的好感。
「小道長好。」
沈清歡伸手抓住了一隻自投羅網的螞蚱,提著一隻螞蚱腿兒對老農道:「老人家,這東西可是好東西啊,怎麼沒人捉來賣呢?」
「好東西?」幾個農人異口同聲重複。
這東西是蝗蟲啊,怎麼會是好東西?
「能賣錢的東西,為什麼不是好東西?」沈清歡一副「你們好奇怪」的表情。
「能賣錢?」最先被沈清歡打招呼的那位老農不敢置信地問出了口。
「嗯。」沈清歡理所當然地點頭。
「誰買啊?而且這東西能做什麼?」
沈清歡搖晃著手裡的螞蚱,慢悠悠地道:「能吃,能入藥,當然會有人買。我想你們這裡的官府很快就會收購的,除非他們傻。」
「能吃?」
「能入藥?」
農夫臉上的表情相當精彩。
「對啊,」沈清歡完全不介意在此時介紹一下螞蚱的經濟效益,「吃的方法先不說,就這東西吧,能治療破傷風、小兒驚風、治凍瘡效果也非常好的。」
「清歡。」
「啊?」她下意識回頭看。
韋孤雲不知何時已走了過來,方才她的話他都聽到了,此時出聲自然也是有原因的,「你是說能治破傷風?」
「對呀,焙乾、研末,每次服三克,一日三次,用酒送服,治療破傷風,效果很好的。」
「你知道的東西倒還挺多。」
「那是。」做為一個吃貨,關於螞蚱的食用價值她相當了解了一下,順便就把其藥用價值也了解了,這很正常啊。
哎,對哦,這也是一條財路嘛,沈歡忍不住摸著自己的下巴眯起眼。
「紙筆。」
韋孤雲一聲吩咐,馬上有侍衛照做。
筆墨紙硯很快拿來,韋孤雲就著一名侍衛的後背,飛快地寫了兩封信,吩咐道:「分送往州衙和軍中。」
「是,大人。」
兩名侍衛領命分頭而去。
農夫看看親和友善的年輕小道士,再看看氣質冷清沉穩內斂的俊美青年,一時有些懵。
「多給你們沈道長捉一些,她除了要吃,還得配藥。」韋孤雲提高了音量向田裡捉螞蚱的人說。
眾人紛紛回「是」。
沈清歡眯眼瞅某人。
韋孤雲面不改色地道:「你放心,你的藥方我不白要。」
「給錢嗎?」沈清歡問得相當直白。
「給。」韋孤雲也答得異常爽快。
「那行。」
農夫中年齡最大的那個,帶了些膽顫地望向韋孤雲,道:「大人,這螞蚱真的能賣錢嗎?」
「能,官府近日便會貼出告示。」
「太好了。」幾個農人不由相視握拳。
「趕緊回村叫人捉螞蚱。」
「對對。」
說著,幾個年輕的農夫掉頭撒腿就往村里跑。
「謝天謝地,這回可好了。」
螞蚱這東西還能賣錢,只要賣了錢就算田裡的莊稼收成減少,他們也有銀錢買糧度過鐵荒,這田裡飛的螞蚱竟然全都是錢啊!
農夫們激動著,眼裡重新泛起了生活的希望。
沈清歡忍不住笑了起來。
看著她臉上乾淨滿足的笑,韋孤雲的臉上也不自覺地帶了笑。
他的清歡真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軍中傷者最怕的便是破傷風,如果這藥方真的對症,那麼不知道要減少多少非戰鬥傷亡,會有許多將士因她而活命的。
進城之後,韋孤雲一行人沒有入住驛站,而是住進了一家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