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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孤雲心裡的那口怒氣,在她這樣完全狀況外的行為舉止下,就像拿針戳了皮球,「噗」的一下就破了。
他從自己的袖子裡摸了把小巧的匕首遞過去,匕首隻有巴掌大,特別適合貼身存放。這匕首沈清歡見過,還是那個原因,兩個人整天睡在一處,時間長,再多的秘密也要變得不是秘密。
沈清歡利落地收拾魚,動作熟練,速度飛快,身上一點兒都染上血跡,手上的魚卻已經處理完畢。她在湖邊將處理好的魚清洗乾淨,順便指使某人去摘了朵荷葉給她放魚。
大業朝的丞相大人被她像個小廝一樣指使來指使去,什麼綴言都沒有。
沈清歡開始收拾第三條魚的時候,忍不住扭頭對站在自己身邊跟貼身侍衛似的某人說:「韋孤雲,你就不能讓你的手下也摸點魚上來打牙祭啊?這種大熱天趕路,乾糧有時候搞不好都是餿的,能不能對屬下有點兒關懷?」
韋孤雲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耳朵很尖,又離得並不是太遠的某侍衛——沈道長真是個好人,比韋大人關懷人多了。
「挑幾個人下水去摸魚。」韋孤雲最終還是下了指令。
「不是我說啊,韋孤雲,做你的手下還真是滿可憐的。」沈清歡一邊收拾魚,一邊碎碎念。
「那做我的女人呢?」他冷不丁地問了她這樣一句。
「你還有瞼問,自己心裡沒數嗎?」她當即抬頭沖他齜了齜牙。
韋孤雲的心情下子撥雲見日,愉悅起來,他想到她每每在他興奮衝刺時的求饒,看來她果然對他的持久力很有怨念。
他在她身邊蹲下身子,低聲調戲了一句,「男人在床上不是越持久女人越喜歡嗎?」
臥了個草的,這廝打從開了葷後,越來越不要臉了。
韋孤雲根本不等她做出反應便又迅速起身站好,還是那副清風明月公子無塵的模樣。
沈清歡看得牙疼。
恨生和大黑一共捉了十八條魚上來,沈清歡一個人全部給處理了。
之後恨生跑去拾了柴禾回來生火,沈清歡將魚串上樹技,跟恨生兩個人一道烤起魚來。等魚烤好了,沈清歡一邊自己啃,一邊將剔了魚刺的魚弄給大黑吃,嘴裡還忍不住感慨地說:「大黑啊,你瞧,連你吃條魚我都得給你剔魚刺,做狗做成你這樣也是很可以了。」
「汪。」
恨生也跟她在做一樣的事,只是什麼話都沒說。
最後韋孤雲發現,他果然連只狗都不如。
因為沈清歡自始至終都沒有分給他,哪怕一口魚肉吃。
人活得不如狗,也是很打臉啊……
【第九章 原來她真是道士】
久旱無雨,田地龜裂,這還不是最慘的,眼見要生蝗災,百姓官員更是愁眉不展。
久經戰火,如今剛剛安定下來,卻又遭遇天災,難道上天真的不打算給他們一條活路嗎?
馬車經過的地方,不少農家坐在田埂上一臉苦色。
坐在車裡的沈清歡看到了這樣的情形,忍不住嘆了口氣,這就是靠天吃飯的農耕時代啊。
「韋孤雲,我要吃油炸螞蚱,你讓人給我到田裡捉螞蚱去。」
面對她難得的任性,韋孤雲覺得在難得,但還有些稀奇,「螞蚱能吃嗎?」
沈清歡一臉看「無知兒童」的表情,用一種傳道授業的語氣道:「油炸螞蚱富含高蛋白、高營養,當然能吃了。」
韋孤雲若有所思。
沈清歡趴到桌上,往他眼前湊了湊:「韋孤雲,你是不是權力挺大的?」
「嗯。」他倒要看看她想做什麼。
沈清歡眨了下眼,雙手托腮,星星眼看著他,用一副討好的表情和語氣道:「那你給當地官府下道命令,說官府出錢收螞蚱,不限量,再讓當地駐軍幫忙開挖管道,引水排洪好不好?」
「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沈清歡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鼓了鼓腮幫子,努力讓自己心平氣和下來,儘量跟某人進道理:「這是對當地百姓很好的事啊,你做為大業朝的宰相,難道不應該為自己治下的百姓著想嗎?」
「沒興趣。」他直接表示拒縋。
「你——」她要淡定:「那算了,你還是讓你的人給我抓螞蚱吧,這個不算為難你吧。」
韋孤雲嘴角一彎,臉上帶了笑,伸手將她拽入自己懷中,微微朝她俯身,眼中笑意滿滿,帶了幾分壞地道:「都答應你也不是不可以……」
「你想幹什麼?」沈清歡有了濃濃的危機意識。
韋孤雲貼到她耳畔輕輕說了句話。
沈清歡臉色爆紅,直接回他一個字:「滾!」
「你可想好了?」韋孤雲不為所動,依舊滿是笑意地看著她。
沈清歡很是糾結掙扎,不自不覺地就咬住了下唇。
韋孤雲好整以暇,他有十足的把握她會答應,這樣好的機會他會放過才是傻子。
「好吧。」沈清歡最後到底還是悶悶地答應了。
「乖。」
沈清歡不想搭理他,她肯定是被某人坑了,她就不信某人看不出這樣做對當地的情形有怎樣的好處,他做為一個以謀著稱的當權者,不會連這點見識都沒有。
可她也很清楚一件事,從她提出要求的時候,她就落了套,還是自己給自己挖的坑,為了逼她就範,某人完全可以讓她對下限的認識再提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