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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昭繞過病床又看他一會兒,他不睜眼,文昭覺得他應該是想睡覺了,就端著水盆出去了。
把水倒了,文昭倚著樓道口站了一會兒,想起了點兒事情,把自己的卡換到文學的手機里,調出聯繫方式,給吉祥打電話。
打通後,吉祥直接問:「你這求人辦事的,連個人都聯繫不上,我都想好了,今兒個再沒電話,我就直接把箱子扔大街上去。」
文昭趕緊賠不是:「知道找你就能辦好。」
吉祥頓了一下:「輝子偷著弄出來的,今天他挨了頓揍,在醫院橫著呢,我這人情可欠大發了……」
……
文昭心裡堵得慌:「……算我欠李錦輝的,嚴不嚴重?」
吉祥直接說:「得了,欠他什麼,他奸著呢,以聰子睚眥必報的個性,他今兒不主動橫醫院裡,以後少不了吃大虧,正好修身養性,他最近玩的太歡,正缺這個。」
......
靜了一下,他壓低了聲音問:「……我還是不能問原因?」
文昭眼睛酸澀,強打精神說:「沒什麼特別的,就是正常邦交維持不下去,所以分裂了,滿足不了你的好奇心。」
「……我不是黎哲,不幫襯你倆那攤子爛事兒,一碼歸一碼,趕緊出來,請我吃飯。」
文昭摸了摸兜:「我沒錢……」
吉祥沉默了一會兒:「文昭,我聽著這意思你要過河拆橋啊?」
……他可真聰明,文昭真的就想拿到箱子然後跟他們劃清界限。
文昭問:「你在哪兒,我去拿吧。」
他聲音難得帶著愉悅:「別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給你送過去,你在哪兒。」
.......
文昭衣食住行吃喝拉撒都在醫院裡面的招待所里。
吉祥過來時候上下打量了一遍她,又看了看她身後的背景,皺著眉頭問:「不是吧,聰子這麼大意,你做人流了?」
......可想而知,這幫人的道德觀念長哪兒去了?
文昭不吭聲的打開他後車廂,要把行李拎出來,他搶過來:「得了,你歇著吧。」
......文昭不吭聲的走到一邊兒。
吉祥撲哧一笑,站在路邊兒,扶著箱子的把手看著她,眉眼都是笑:「這么小心眼兒,跟你開玩笑呢。」
......實話說,文昭一點兒也沒覺得可笑,甚至覺得他的笑有點兒扎眼,自己不痛快時候見到別人痛快會更加深自己的不痛快,好像世界上就剩自己不痛快了,真恨不得所有人跟著她一起不痛快,文昭現在就是這個陰暗的心理。
拿人手短,文昭指著箱子說:「這不是我的箱子。」文昭那天收拾的是個包。
吉祥不太在意的說:「輝子潛進去之前,我讓他帶的,大吧,儘量把能弄出來都給你一次性弄出來了,少返工。」
......
文昭沒什麼胃口,想著文學橫在病床上就乾媽一人沒她把關也不會好好吃飯,就匆匆落了筷子。
吉祥夾了一隻螃蟹放到她盤子裡,文昭驚訝的問:「你不是過敏嗎?」
......
一陣沉默過後,吉祥神色自然的說:「我就知道他過敏,你也得跟著忌口,看著你以前的日子太辛酸,這不趕緊帶你出來打打牙祭。」
文昭依舊沉默,心底慢慢滋生一種情緒,這種情緒讓她沒辦法再開口說一句話,萬一一張嘴吐出的不是字而是嚎啕大哭,依著吉祥的想法會讓餐廳的人以為她是剛做完人流而吉祥這個負心漢還不給分手費造成的......
吉祥放下筷子認真的說:「也不是大事兒,戀愛嘛,談一談,談崩了很正常。」
文昭:「......」
吉祥轉移了話題:「文學怎麼樣了?」
文昭塞了個水晶包在嘴裡聲音模模糊糊的:「還好。」
吉祥嘆口氣:「我跟他也沒什麼交情,要不是電視裡見了幾次,真沒準哪天見了實物都認不出對方,就沒好意思去添亂。」他又說:「主要是怕他認不出我,我挺沒面子的。」
文昭咽下嘴裡的食物:「京城就這麼巴掌大的地兒,還有不認識你吉少的?」
他很受用的說:「那倒是,我留給大眾的一直都是樂於助人的形象。」
……
送她回醫院的時候,吉祥把行李遞給文昭:「說真的,照顧病人固然重要,也別把自己累壞了。」
文昭捂著臉問:「就真的這麼憔悴?」
他笑:「趕緊進去吧。」
文昭先去看文學,他正半靠著床看窗外,面前果然擺著他的午飯。
文昭坐在旁邊托著腮看著他,他跟沒見著她似的,文昭敲敲桌子:「看這裡,看這裡。」
他終於回頭斜瞟她一眼,以前他這個表情真的是回眸一瞟百媚生,如今的形象做斜瞟這個神神……,文昭禁不住問:「你頭髮還能長出來嗎?」
他又好氣又好笑:「你怎麼這麼關心我頭髮?」
文昭心疼的說:「你頭髮又黑又亮的那麼好,我羨慕,我掉頭髮很厲害。」
文學說:「你那是用腦過度,腦子這麼笨,就少琢磨事情。」
…….文昭不經意間又被他鄙視了一把。
文昭盯著他左手中的飯勺,平靜的敘述:「我東西都搬出來了,我失戀了。」
文學手一頓:「誰還沒失過,這挺好,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他那麼陰沉,比不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