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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分寸。」紀曜並不打算阻止。
紀敘沒回答,揮揮手,轉身離開了書房。
「哥,早點睡,別嫂子不在家就熬夜,劉叔會告狀。」
門緩緩關上,紀敘的身影和聲音一起消失在書房,紀曜輕輕嘆了口氣,而後,又搖搖頭低低笑出了聲。
他們家的小土匪,終於也長大了。
沒有人甘心在他人的庇佑下過一輩子。
人總要走出來自己活。
……
******
天又下起了雨,霧蒙蒙的一片。
早上有點冷,紀奕打開衣櫃,準備找一件厚一點的外套穿。
衣櫃裡,楚謹行那兩件衣服就掛在最顯眼的地方。
紀奕手扶著櫃門,盯著那件衣服看了好一會兒,低頭站在衣櫃前像塊望夫石。
望夫石想起了昨晚的擁抱,一直在笑。
夏姚從洗手間出來,拍臉補著水,也盯著那塊望夫石看了好一會兒。
「嘿,崽,看什麼呢?你衣櫃裡有寶啊?」
紀奕回神,隨便從旁邊拿了件外套出來,一把掩上柜子,回頭沖夏姚笑。
「稀罕。」夏姚的視線從紀奕耳朵掃過,嘁了一聲,「不就是兩件衣服,又不是在柜子里藏了男人,有什麼好看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動作快一點,你還要去寄那什麼演唱會門票!」
紀奕輕咳了一身,利落地穿好外套,又叮囑了夏姚一句,「姚姚,天氣預報說今天只有十幾度,你穿厚點,別感冒了。」
夏姚吐槽:「你怎麼和我爺爺似的,信什麼不好信天氣預報。」
天天待在實驗室,明天面對的都是熟面孔,紀奕和夏姚懶得化妝,動作很快,十幾分鐘後手牽手一起出了門。
想到衣櫃裡的衣服,紀奕懶洋洋的把自己掛在夏姚胳膊上,一邊下樓,一邊給楚謹行發消息。
--[楚先生,您的衣服在我這兒,您什麼時候有時間來拿?]
楚謹行也許正在忙,並沒有馬上回消息,紀奕沒再打擾他,把手機收了起來。
走出宿舍樓,紀奕看向對面的桂花樹。
昨夜風大,桂花落了一地,今晨又下了雨,米黃色的花朵濕乎乎的黏在地上,狼狽又凌亂。
可紀奕心情好,所以看什麼都覺得好看。
她甚至覺得花朵躺在地上的姿勢都比平時更加優美。
「姚姚,我覺得今天的天氣非常好呢!」
夏姚面無表情的偏頭看了一眼,「這細雨,這寒風,這厚霾,連路都看不清,哪好了?」
「溫度正正好啊。」紀奕晃晃夏姚的胳膊,笑得滿面春風。
迎面一陣寒風襲來,直接將傘吹得往後倒,夏姚冷笑,「你別當著我這個剛失戀的人面前笑得這麼蕩漾行不行?」
紀奕聞言愣了一下,這才想起夏姚失戀了。
不是她粗心,實在是夏姚這表現實在不像是個失戀的人。
她過得比之前還開心,崴到腳了還能每天蹦蹦跳跳,天天和嚴遲鬥嘴。
紀奕甚至想不起夏姚戀愛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夏姚戀愛時似乎也天天和自己膩在一起,偶爾和男朋友打個電話,聊兩句就能吵起來,好像隨時能幹一架。
想到這兒,紀奕偏頭仔細觀察了一下夏姚的表情,「你前男友出院了嗎?」
夏姚聳聳肩,「不知道,我早把他拉黑了,聯繫方式全刪,揍完給他打120是我最後的仁慈。」
紀奕:「哦……誒,夏姚,你幹嘛?」
夏姚突然把傘換到左手邊,把紀奕推進了雨幕里。
「紀小奕,你打什麼傘啊,給你感受一下你口中的好天氣。」
雨其實並不算大,但溫度低,紀奕搓了搓手背,趕緊往夏姚的左邊鑽,抓住夏姚的胳膊搖了搖,「我錯了。」
夏姚笑了一聲,又故意把傘換到右邊,紀奕又叫著往右跑。
一路跑來跑去,嘻嘻哈哈,兩人的衣袖都濕了一半。
到了校門口,紀奕再一次暴露在雨中時,一把大傘突然遮在了她頭頂。
紀奕呆了一下,回頭看去,就見隔壁實驗室的盧仁賈學長站在她身後,露出一口大白牙,對她笑得溫柔。
「學妹,你忘帶傘了嗎?我借你,中午有時間嗎?我有個問題想……」
他話未說完,夏姚就一把把紀奕拉到了自己的傘下,對盧仁賈露出一個標準的假笑。
「學長,你看不出來,我們這是在雨中嘻戲嗎?」
盧仁賈:「啊?」
這人從來都一根筋,看她們在雨中鬧,估計只會以為她們關係不好。
夏姚懶得多說,拉著紀奕走了,「崽,路人甲怎麼知道你今天會出現在校門口?」
「不知道。」紀奕搖搖頭,「碰巧吧。」
夏姚嘖嘖了兩聲,「這都多久了,他還挺有恆心!」
紀奕嘆氣,抱住夏姚的胳膊搖了搖 ,「姚姚,你說是不是我把防脫生發配方給他,他就不會再蹲我硬要請我吃飯了?」
聞言,夏姚滿腦子疑問:「他蹲你和防脫配方有什麼關係?」
「他每次找我都是問配方啊。」紀奕說的理所當然。
夏姚:「……」
她沉默片刻,在心裡默默為盧學長點了根蠟。
「崽,楚先生和你聊開心消消樂的時候,你有沒有懷疑過他是在覬覦你的技術,想偷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