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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試時間是下午三點半,鍾漾為了這次的面試特意買了套職業裙裝。
從Z大到嘉興公司,也就一個小時的車程。
路上,她接到徐宗東的電話:「今天下午面試?」
「嗯,我正在車上呢。」
兩人說了幾句,徐宗東道:「面試過了,我請你吃飯。」
鍾漾輕笑了聲:「怎麼能讓你請,如果面試過了,我請你吃飯。」
那頭似乎有人叫他,徐宗東道:「先這樣了,面試完,給我個電話。」
鍾漾掛了電話,前方司機透過後視鏡看了她一眼,搭話道:「男朋友?」
鍾漾平淡道:「不是。」
司機話多,又和鍾漾嘮嗑了一陣子。鍾漾這人不大愛說話,但又顧忌那司機覺得她端架子,倒是應和了兩句,等到了地點,鍾漾付錢下車。
鍾漾乘坐電梯,到了三樓。
……
溫遲之今兒同嘉興的何總有事兒要商討,兩人出了電梯。
何總引著溫遲之往辦公室去,經過長廊時,幾步遠的一處辦公室門口坐著幾個姑娘。溫遲之隨意掃了眼,睨見鍾漾,他面上不動聲色:「何老,最近是在招員工?」
何總聽他這般問,順勢瞧了眼,解釋說:「下個月,有個招商發布會,這不打算面試兩個女主持麼。」
溫遲之點點頭。
何總這人頗有眼色勁兒,也清楚溫遲之問這話也不是面上那麼簡單,便笑道:「溫總,有沒有認識的朋友是做這方面的?」
溫遲之不疾不徐道:「巧了,我認識的那位不就來面試了嗎?」
何總陪著笑臉:「那是巧了,不知溫總這位朋友叫什麼名字?」
鍾漾從辦公室出來 ,長吁了一口氣。
這兩年,她大大小小的面試倒也面過不少,頭一回這般緊張。鍾漾站在兩電梯之間的過道上,抬手按了下行鍵,在等電梯上來的空檔,鍾漾給柯榛回了條信息。
叮的一聲響,電梯門緩緩洞開。
鍾漾抬腳走了進去。
就這麼一會兒時間,此刻外頭暴雨如注。
風裹挾著雨絲飄在臉上,涼絲絲的,鍾漾微微擰眉,身後傳來一道聲音:「我送你一趟。」
鍾漾循聲看去,溫遲之正站在她身後,眼裡浮著三分笑意。
鍾漾目光微訝:「溫先生。」
一輛黑色的轎車行至大門。
兩人上了車,溫遲之把玩著手機,偏頭掃了她一眼,她今天穿了一套灰色的職業套裙,纖盈的身子包裹在規整的職業裝里,倒也是別有一番韻味。
他手指輕敲著機身,淡聲問:「來這兒面試?」
鍾漾稍微坐直了身體,她兩隻手擱在腿上:「嗯。」
溫遲之倏地輕笑出聲。
鍾漾抬眸看他,目光露出些許困惑。
溫遲之溫聲道:「放輕鬆點,我不是你的面試官,來,怎麼舒服怎麼坐,別繃得太緊。」
鍾漾確實還沒從面試狀態中緩過來,她肩膀微松,往後靠著椅背。
兩人陷入沉默,窗外雨聲漸大。
溫遲之抖出一支煙出來,他兩指搓弄著菸嘴,偏頭掃了眼窗外,又看向鍾漾:「一塊吃頓晚飯?」
鍾漾微微側頭,隔了兩秒後,她才點了下頭。
溫遲之唇角舒展:「今晚有沒有課?」
「有兩節選修課。」
溫遲之搖下了點車窗,冷風拂來,鍾漾額前的一縷碎發被風拂落在眼尾處。鍾漾抬手正要將碎發順到耳後,跟前已有一隻手,捏住那縷碎發,撥到耳後。
男人的指腹順著她耳廓滑下,似觸未觸,鍾漾一瞬間僵直了身體。
溫遲之察覺到她這輕微的變化,他不動聲色收回了手。他低眸點火,一簇藍色的火苗舔到菸頭,溫遲之深吸了兩口煙。
很快,車廂里就漫開來一股子煙味。
鍾漾抬手拉了拉袖子,溫遲之問:「冷了?」
鍾漾整了整裙擺,溫聲道:「有點。」
他喉嚨里溢出一聲輕笑,又抽了幾口煙,這才將菸頭拋擲窗外,關了車窗。
車子停在一家粵菜館門口。
前方司機遞來一把黑色的傘,溫遲之接過,開了傘,繞到鍾漾那一側。
兩人同撐一把傘,鍾漾鼻息間縈繞著他身上若有若無的煙味,直到進了大廳,有人接過雨傘,他的手指無意間碰了下她的手腕,指腹觸到的皮膚,溫度冰涼,他低聲道:「真凍著了。」
鍾漾咬唇:「還好。」
溫遲之笑了笑,兩人跟著服務員進了包廂。
溫遲之這人喜靜不喜鬧,每逢去餐廳吃飯,都喜歡單獨開一間包廂。
兩人入了座,溫遲之將西服外套隨手擱在一旁的椅子上,他兩指扣著菜單,推給鍾漾:「看看,喜歡吃些什麼?」
鍾漾對吃的不怎麼挑剔,她隨意點了幾道菜,溫遲之接過菜單,又點了兩道,這才把菜單遞給服務員。
此時包廂里響起手機鈴聲,溫遲之從西服外套里摸出手機,看了兩眼,他手指輕敲著桌沿,並不急於接聽。
手機鈴聲消停了幾秒後,緊接著又響起來。
溫遲之眉頭微皺,輕輕嘖了聲,這才走去窗前接電話。
鍾漾目光落在他的背影上,他今天穿的很正式,白色襯衫和灰色西服褲子,身姿挺拔。他一手握著手機,眉眼含著淺淡的笑意,另一隻手搭在西褲褲袋裡。似乎是察覺到她的目光,他抬眼看來,兩人目光不偏不倚地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