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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僑言轉身就走,陸堯知道她要去哪裡,兩步上前拉住她擋住去路,認真說,「姐,真沒事。」
他一個十七歲的高中生,站在她跟前個子已經是比她高了。林僑言只覺得胸口沉鬱著透不過氣,心肺比生氣更讓人壓著疼。
陸堯不想讓林僑言去找他們,他們也根本不配讓姐姐去爭什麼。
林僑言看著他,不容拒絕地告訴他,「陸堯,你搬出來。我在湖苑的住處離你學校近,你搬去那裡。」
她之前就和他說過,讓他搬去那邊的空房子,但他拒絕了。陸堯知道姐姐對他好,所以更不願意給她添麻煩。
林僑言和他說,「你不會給我添麻煩,我也不怕你惹麻煩,我願意管你。陸堯,你只需要對自己的人生負責,在有選擇的情況下,不做無謂的犧牲和浪費。為脫離那個家庭,我的一切資源你都可以利用,反正你以後會回報我,對不對?」
她看陸堯,許多時候都像看到自己。他成績很好,但陸興華不想花錢給他讀書。因為他現在有自己的兒女,不想在他身上有任何投資。甚至巴不得陸堯趕緊出去打工,以至索取。
陸堯的母親是她姑姑。
在陸堯還沒升初中的時候,他父母離婚,後來各自組建了家庭,生了孩子。聽說是他媽媽出軌,陸興華還帶陸堯做過親子鑑定。
家庭的悲哀,總是各有各的不幸。
一個家庭散的很容易,毀掉一個孩子也很容易。
她曾經見過陸堯看他爸爸的眼神,死寂冷漠,深刻到平淡的絕望。他說,你不如打死我。
血緣關係對有些人來說就像是刻在骨血里的詛咒,除了帶來不可斷絕的痛苦之外,毫無用處。
陸堯這次沒有拒絕。
他問,「姐,是蘇叔叔給你打電話的嗎。」
蘇叔叔今天在他家吃飯,也不小心讓他目睹了一場不小的鬧劇。
「嗯。」
林僑言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口,「你這處理的太粗糙了,留疤怎麼辦,不好看了。」
「男人留條疤怎麼了,性感。」
陸堯不在意地插兜,林僑言拍了下他腦袋, 「你什麼你就男人,十八歲都不到的小屁孩。」
「你怎麼還瞧不起人了。」陸堯不樂意地皺眉,「我不帥嗎。」
林僑言懶得搭理他,「吃晚飯沒有,帶你去吃飯。」
「不吃,你說我帥不帥。」
他不知怎麼越長大就變得越痞氣,看著像是個很會打架的差生,哪裡看得出來是次次考年級第一的好學生。
林僑言忽略他後半句,轉身去路邊開車, 「那我帶你去湖苑看看住的地方,看看缺什麼給你買回來。」
陸堯不依不饒地跟上,在她身邊嘮叨個不停,「姓林的,你什麼態度。我問你呢,你說啊,我不帥嗎難道」
–
林僑言帶著陸堯去了超市,買了些各種日常生活用品和食物,還有水果。總之能買的都買了,暫時想不到還缺什麼。
之後順便帶他吃了晚飯,重新帶他去醫院處理了傷口。
等到她離開的時候時間也不早了。本來打算直接回家,但想了想還是開車去了銀座。
許晚清旅遊回來之後一直找她,但她都沒時間。放了她好幾次鴿子,這次再不去,恐怕要受到她絕交的威脅。
許晚清給她發過來的位置也是A區,上回程聞錦帶她來過,所以不難找。
許晚清在樓下接她,她跑過來抱住她,撞的兩個人都險些摔倒。
「我想死你了僑僑。」許晚清親了口她的臉,「僑僑僑僑——」
「走開走開。」林僑言嫌棄地推開她,許晚清不依地挽著她的手,抱怨個不停,「你好冷漠,我回來也沒有去接我,一直約你也約不到。見面你還我臉色看」
「我錯了。」林僑言伸手攬過她的肩,敷衍地說,「我也想你。」
「我才不信。你等著吧,你遲早都要失去我的。」許晚清帶著她上樓,悄悄告訴她,「我現在的全部心思都在野男人身上了。」
林僑言抬了抬眉,「你不是剛回來嗎,就有野男人了?」
「你懂什麼,crush無處不在。」
「還是上回你說過的那個醫生?」
許晚清亮著眼睛點頭,「是他是他!」
她笑著貼在她耳邊小聲道,「那祝你成功。」
許晚清捂著臉笑,牽著她趕緊走。
「你放心僑僑,今天在的都是好朋友,沒有別人。你不會不自在的。」
到了樓上,林僑言想說什麼,被手機打斷。高婕打電話過來,她剛想接,許晚清就一把奪了過去。
「你答應今天晚上陪我玩的。」
林僑言笑道,「我就接個電話,不走。」
「要是公司有事你肯定立馬就走。」許晚清不把手機還給她。
「我真的就接個電話,兩分鐘。」林僑言伸手到她身後去,將手機從她手上拿過來,保證道, 「絕對不走。」
許晚清哼了聲,就站在這裡看著她。
身後有人過來喊她,是宋知意,她懷裡抱著兩瓶酒,「晚清,你站在這裡做什麼,怎麼不過去?言總呢?」
「她接電話去了,我在這守著呢。怕她接到公司的電話就跑了。」
宋知意感慨道,「言總好忙啊。」
「可不是,要不然怎麼坐到這個位置。」許晚清說起林僑言總是隱隱驕傲,她對宋知意說, 「你先過去吧,我們很快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