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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不寐的除夕,林僑言也真的沒怎麼睡覺。她只凌晨睡了一兩個小時,就又醒了。是被煙花吵醒的,也是因為睡的很淺。
她拉開窗簾,外邊還是亮的。
林僑言給沈榷發了條消息。
[你睡了嗎?]
她看了眼時間,四點二十一分。他說家宴之後來找她,但其實他今晚不來也沒關係。畢竟是除夕夜,他離開也不好。他們可以明天再見。
大概過了三分鐘,沈榷給她回了一條消息。
[我在樓下。]
林僑言愣住,打開窗戶往外看。她只穿著睡衣,凌晨獨帶濕意的寒風頃刻灌進來,她徹底清醒。
剛才沒有仔細看,她現在才發現樓下停著一輛黑色的車,被花壇隱藏了大半車身,只看得見車尾。
她在寒風裡感受心潮泛濫的熱意。林僑言轉身往外跑,窗戶也來不及關回來。她隨手穿了件長外套,換了外出的拖鞋,在客廳小心翼翼地打開門,出去再小聲地關上。
林僑言跑出去,心跳的很快。車停在那裡,臨近轉角。
沈榷已經下車等她。
她整個人撲進他懷裡,帶著寒冬風塵的冷意和溫柔的清香。林僑言仰頭便吻到他,沈榷遷就地迎合,他可以將她整個人都摟在懷裡。
他喝酒了。
天上還有月亮,彎彎地高懸,皎潔明亮。天漆黑的很乾淨,沒有繁星,只月亮身旁一左一右兩顆出眾的星辰,如鑽石一般拋在夜幕。
他們的吻難捨難分,不畏風雪。沈榷抱著她打開后座的車門,進到車裡。
外頭太冷。
林僑言只出來這麼一會兒,渾身就已經貼著一層涼氣。沈榷坐在她左手邊,她爬過去坐在他腿上繼續吻他。
沈榷笑著回應,往下吻她的脖子,抱緊她, 「怎麼這麼熱情?」
林僑言摟著他問,「你什麼時候來的?」
「大概三點。」
車裡溫度適宜,沈榷脫了她的外套,「我看屋子裡沒亮燈,所以沒有打擾你。」
他一邊親她,牽著她往自己身上帶,「幫我。」
沈榷的手很溫暖,往她衣服里伸的時候也無需適應。林僑言生疏地解他的扣子,問他,「你想我嗎?」
「想。」
雖然分開也只十幾個小時。
可她像已經好幾天沒見他,特別是今晚。她想見他,想擁抱,接吻。用最直接的方式傾訴所謂的思念。
她的睡衣已經被褪到一半,沈榷含著她的唇,長久地吻,空氣稀薄地令她心肺發疼。林僑言迷迷糊糊地推了他一下,「你你有沒有」
「不要緊。」沈榷扶著她的腰往上更近地貼近自己,咬著她的頸低聲道,「我有分寸,相信我。」
月光從車窗落進來,她指腹感受到他頸側跳動的熱烈。狹小的空間溫度越來越高,將人往意亂情迷的叢花推下,墜入。
「沈榷」她叫他的名字,想和他說話,但後話都成了深窒的一瞬低喟。
他感受她的體溫,冷澗燎原。她呼吸里都是他的味道,心安地蔓延在每一寸感受里。
在這樣的時間,地點,場景。所有的感受和情緒都變得更深刻。
荒漠生花,雲端落雨。瀕臨滅亡者在海上泛乘孤舟,得以生死反覆地流浪。他如遠山時近時遠,她只能更努力地攀附尋找著他。意欲是愛的實質,顛倒眾生。
在某些漣漪之餘。
林僑言找到說話的機會,她抵著他的肩和他說:沈榷,過完年我們出去玩好不好?
師父給她放假,她這次沒有推拒。她珍惜自己,以後也會學著更好地珍惜他。她想擁有更多的記憶,關於他的。
他說,好。
她問他去哪裡,沈榷說去哪裡都不重要。
而後她沒了說話的機會,又被他折騰。林僑言乾脆放棄在這樣的時刻和他討論這個話題。
時間變得混沌。
林僑言朦朧的望了窗外遠處泛起的白,克制著提醒他:快天亮了,你快點
他理解錯誤,變得更過分。
她咬著唇推他:你討厭我是說讓你快點結束。
他一定是故意的。
天光破曉之前,不寐的紅塵也該清醒。
今晚是斷續的。停歇過後,煙花總會再次升空,吵醒夜色。
沈榷總在這樣的時候讓她看著自己,看著他如墨攝人的眼睛。他會咬著她的耳朵,低沉喘息的聲音令她叫的大聲些。
他總有辦法欺負她。
林僑言對他的報復無關痛癢,只成為他更受用的引誘。
衣服在座位上,他將她放在后座墊著兩個人的衣物躺下,手護在她腦袋後讓她枕著。沈榷壓在她身上,這樣的姿勢比剛才更親密。他腿長,個子高,好在後頭的空間還算正好。
林僑言只覺得自己心跳如擂,在耳邊每一下都用力地清晰。血液也在喧囂著。
他在她眼前,她可以更好地望進他眼底。他吻她時也可以更近更清楚地看著他。
「沈榷」
她叫他的名字,他停下來看她。林僑言摟著他,十指輕攥著他柔軟的頭髮,沒入髮根。
「我」
她眼睛是深亮的,眸底潮著初春綻放時花瓣的露水一般,濕潤輕漾。他認真看她,看她為自己動情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