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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完電話,程聞錦過去攬著她的肩,「我就說你得陪我去吧,嗯?我們可是同舟的黑白無常。」
林僑言笑著撞了他一下,「你多讀點書吧程聞錦,誰和你黑白無常。」
她把桌上的玩具都收起來,程聞錦說,「收拾好我帶你去挑禮服。」
「不用,你隨便找一套給我就行。」親自試衣服太麻煩了。
林僑言說完頓了頓,想到什麼,忽然抬頭看向他,「不過剛才師父說,今晚的東家是誰?」
程聞錦道,「沈家。」
她恍惚心口肆意動盪,「哪個沈家?」
「南城還能有誰,塵寰集團也就只姓一個沈。」
難怪唐欽也親自告訴她要去,原來到底是沈氏的酒局。
身前的項鍊升溫般燙在心上。
將她的記憶拽回多年前的那個晚秋夜。
叢花的牆角,贈予她項鍊的男人。
那夜,他離開前經過她時淡香攜帶深秋的冷意,矜貴的聲音只留下了兩個字,沈榷。
他叫沈榷。
那條項鍊上穿戴的純銀袖扣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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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隨時來找我。
他曾經對她說過這樣的話。
林僑言將衣領下的項鍊拎出來,墜在外面。
「程聞錦。」
「嗯?」
她抬眸看向他,眼底澄澈清光,「走吧,帶我去挑禮服。」
–
音符帶過酒杯的漣漪,撞散在酒杯的輕碰聲里。落地窗外夜幕不見星辰,大抵是被會館的燈火流光蓋過了。
一切優雅的高貴和逢場作戲都藏在言歡的觥籌交錯里。
林僑言喝了很多酒,每一杯敬她的酒她都喝了。程聞錦每次想替她擋,都被她攔下來。
他將她帶到一邊,餵了兩片藥。免得第二天胃疼。
「為什麼不讓我替你喝?」他倒了杯水給她,林僑言喝了兩口,抬眼看著他,眼底掩著虛妄的笑意,「這都是欠我的。」
幾年前紅酒是潑在她身上,今天他們都得端著酒杯敬她。
真是做人活著的意義啊。
程聞錦望著她笑了聲,理了理她耳邊的碎發,「把水喝完。」
林僑言搖頭,「喝不下了。」
「喝。」
她哦了聲,端著杯子繼續喝了一半。然後是真的喝不下了。
有人和程聞錦打招呼,他隨手拿了杯酒, 「你待著,不許再喝酒了。」
「知道了。」
林僑言應聲,興致泛泛。
今晚的酒會也依舊沒什麼意思,可能因為是沈家的酒局,才多了那一點點趣味。
可她今晚目光掃過了整個會場,都沒有找到想要看見的身影。
莫名還有些失落籠罩在心頭,薄薄的一層,像霧一樣。
林僑言悵然地倒了杯酒,不遠處聽到有人喊了一聲三哥,在許多聲音里,顯得那麼無意平淡。但她偏不經意地抬眸掃了一眼,那一瞬恍若周遭銷聲寂靜,只剩落入她眼底的那道身影。
心上那層薄霧煙消雲散。
只一眼她就看到了他。
優雅冷清的身影,曾在晚秋夜下沉沉地刻入她心底。不管過去多久,她都能一眼尋到他。
他身邊挽著一個身姿妙曼的女人,有致的曲線和高傲如天鵝的姿態,是連香水味都是動人的。不說男人,林僑言也願意被她勾著多看兩眼。
美的和他很般配。
她心緒好像稍稍有些亂了。
林僑言抬手撫上胸口的項鍊,目色清淨。她不知道看了他多久,久到在這之後,見到了幾個熟人。
同舟分公司的幾個中層,還有分部董事,唐容正。上一任在的時候,江左一帶基本在他一手掌控之內。這幾位可不好應付。
唐容正過去和沈榷打了招呼,笑著在談什麼。
還是在程聞錦身邊比較安全。
至於他
以後還會有機會見的。
她終於收回思緒,打算轉身離開這裡。
可誰知道晚了一步。
她剛走出去兩步,就被唐容正喊住,「言總。」
這老東西眼神依舊不錯。
林僑言心沉了一下,默默退回來。來不及後悔,她轉身牽著嘴角揚了個真誠到挑不出錯處的微笑。
「唐董。」
她迎著所有目光坦然地走過去,像是才看到這一群人,禮貌地頷首示意。
「這位是?」
有人問了一句,林僑言不等唐容正介紹,謙恭地伸手道,「同舟集團,林僑言。」
對方客套了幾句,回她握手禮。
林僑言一直沒有抬眼看望左邊看,但她分明清晰地感受到了落在她身上的那道目光。從她走過來的時候就鎖著她,讓人莫名地緊張起來。
「今天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能在這裡見到言總。」
說話的是分公司經理。
她分散的思緒收回來,笑道,「趙經理哪裡話,我今天不過是托唐總面子才能來。」
「原來傳聞中的言總,這麼年輕,還這麼漂亮。」
謝時初聽說過好幾次林僑言的名字,今天是第一次見她。她說話聲音很溫柔,咬字都帶著家境下的修養。
這樣的場合和沈榷一起出席,想來不是女朋友那麼簡單。
林僑言還未說什麼,便聽唐容正道,「這位可是唐總跟前的紅人,如今整個江左可都是言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