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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蘇煙的模特效果是明顯的,當天中午店裡就來了好幾個女同學,這邊只有一家新開的店,十分打眼,尤其從外面就能看出這家服裝店的不同,門口乾乾淨淨的,門上面掛著店名牌子,門口左右兩邊各擺放著一籃子花,花籃上貼著紅紙,上面寫著「新店開張第一天,全場九點五折」。
進了門後更是不一樣,三十幾平的屋子裡,牆壁粉刷的雪白,頭頂上和牆壁上嵌著很多小燈,照的屋子又亮又溫暖,有的是一排長長的橫幹上掛衣服,有的是將衣服掛在牆上,有的上下搭配好,有的是分開的……每件樣式都不同,看的人眼花繚亂。
腳底下也不是水泥地面,而是鋪著灰白色的瓷磚。
左右牆壁上還有一面巨大的鏡子,能將整個人照進去。
跟百貨大樓里將衣服摺疊堆在一起賣完全不同。
不過衣服也不便宜就是了,一件真絲襯衫就要十五到二十塊錢,跟百貨大樓差不多,幾乎要普通工廠員工半個月的工資。
不過還是有兩個女學生掏錢買了,甚至其中一個還買了三四件,一看就知道是家裡有錢的。
除了女學生,還有下班路過的女員工,最後一天下來,就掙錢了一百多塊錢。
本來蘇父還當是閨女媳婦玩玩,這下不敢小瞧了,光一天的工資就比他一個月掙的多,雖然包括了成本,但想想也覺得可怕。
蘇煙和蘇母立馬聞到了商機,都不用蘇煙提醒,蘇母就跑出去打電話聯繫以前的紡織廠。
蘇煙跟蘇母商量道:「媽,你先問一下廠里能不能簽個合同,我們提供樣式圖,但做好的衣服只供咱們一家,不能泄露出去。」
蘇煙之所以提出這個要求也是因為知道那紡織廠這幾年效益不好,甚至還有裁員的情況,要不是她現在在起步階段,她都想將工廠收購,但現在只能合作。
蘇母點點頭,「我打電話問一下。」
她也不想閨女費盡腦子想出來的衣服樣式被別人拿去了。
這方面的事蘇父和樓斯白幫不上忙,不過蘇父倒是將蘇煙那句「咱們自己要是有廠子就好了」放在心裡,有空的時候就打聽關於紡織廠的事。
店裡的生意不錯,尤其是去年改革開放的政策施行後,南邊的風潮便漸漸蔓延到這邊來,就蘇煙所知,好些回到省城沒事幹的知青們都去南邊找工作了。
尤其是年輕男女,開始追求港風,蘇煙有同學就說,南邊的女人露胳膊露肩膀的,跟沒穿衣服似的。
蘇煙大二的課不多,除了學習,剩下的時間就是自己畫衣服樣式,然後也開始接觸衣服的布料針線那些東西。
畢竟是從事服裝行業,基礎知識要懂。
蘇母的辦事效率很高,甚至還親自回老家一趟,弄了一份合同,又去政府部門蓋了章,國家現在政策放鬆了,本來紡織廠效益就不好,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一筆大買賣,他們哪裡肯放手?
紡織廠並不大,廠里六台紡織機器,織布還特別慢,成衣間那邊也就二十多個員工,共用五個縫紉機,前兩年廠長也想過找路子振興,還引進了北邊的羊毛,學做什麼羽絨棉服,但效果也只是一時的,過了冬天又打回原型了。
蘇煙的要求很高,光真絲布料就要有平紋的斜紋的好幾種,還有花色上面的各種要求。
也因為服裝店的生意好,漸漸的,周圍也多了其他的店面,賣早點的,賣豆腐的,以及小飯館……服裝店也有,不過走的都是平民路線,價格低,布料粗糙,有的還學著蘇煙店裡的衣服樣式,這也是必不可免的,不過蘇煙店裡每件衣服後領裡面都有商標品牌名字,與那些仿製品區別開來。
從一開始,她就不準備走平民化路線,她想創造一個屬於自己的品牌,以後走上國際的那種。
以至於不過半年的功夫,省城這邊就大變樣了,市中心街道熱熱鬧鬧的,尤其是中午和傍晚下班的時候,街道上都是人,還有人租不起店面,推著車出來賣吃的,和以前安安靜靜地街道相比,充滿了人味。
不過這些對國營飯店、供銷社、百貨大樓的衝擊比較大,這些原本吃國家飯的員工平時一個個趾高氣昂的,一副用窮鬼的眼光看人,現在大家都去小飯館吃飯,去小攤子上買菜,去服裝店買衣服,生意一下子冷清下來了,甚至一天都看不到人,但這是國家允許的,他們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這也使得蘇煙開的服裝店不是那麼太打眼了。
不過就在一切都蒸蒸日上的時候,年底家裡突然發生了一件大事,蘇父在機械廠暈倒了。
第九十章 蘇父暈倒這……
蘇父暈倒這事來的很突然, 那時候蘇煙和樓斯白正在學校上課,還是下午下課回家才知道這事的,蘇母也不在家, 不過走之前跟隔壁鄰居奶奶說了一聲。
蘇煙、樓斯白聽到鄰居的話都嚇了一跳, 放下東西後, 就著急往醫院趕。
樓斯白騎車帶著蘇煙,一路都沒說話,到了醫院後打聽到病房,轉身就往三樓跑。
兩人很快就在三樓三一八病房找到了人, 蘇父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 蘇母抱著孩子跟他小聲說話,一邊說著還一邊悄悄抹眼淚。
蘇煙和樓斯白一前一後進門, 徑直走向中間床位的蘇父他們,「要不要緊?醫生怎麼說?」
蘇母看到閨女女婿來了, 本來已經收住的眼淚瞬間又下來了, 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聲音沙啞道:「醫生說你爸腦子裡長了個瘤, 要動手術,還說要把你爸腦袋剖開, 這可咋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