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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煙這會兒也睡不著了,乾脆回房間拿出作業寫。
這些都是樓斯白給她布置的作業,樓斯白知識點確實牢固,蘇煙感覺自己跟他比起來,自己當初好像白學了一樣。
蘇煙寫了兩道題目,廚房連著男知青房間的木板就被人打開了,走出來一個端著木盆的男人。
男人臉上睡意還沒有完全褪去,烏黑的眸子帶著幾分迷濛,頭髮微有些凌亂。
大概是沒想到廚房裡有人,看到蘇煙他還愣了下,「你……」
蘇煙趕緊放下手中的書,朝他小跑過去,還貼心的將他身後的門板關上。
積極主動的拿過他手中的盆幫忙打水,完全一個好學生的模樣。
打水的時候,看到人走近,忍不住神秘兮兮跟他道:「昨天沒機會跟你說,隊長讓我今天早上去公社那裡報導。」?說這話的時候,聲音裡帶著幾分興奮。
這些她不敢跟其他人說,但不知道為何,對樓斯白卻沒什麼設防。
樓斯白慢半拍的點點頭,不知想到了什麼,皺眉提醒了一句,「如果可以的話,買點東西給蔡隊長和大隊長送過去。」?他雖然不主張這些,但怕蘇煙不記得,還是多嘴說了一句。
她性子懶散,這些地方應該更加注意一些。
蘇煙笑眯眯點點頭,「那肯定的,我都已經買完東西送過去了。」
臉上閃過一絲得意,不過,這得意還沒維持多久,臉上就露出苦惱神色,「就是,不知道怎麼跟周燕他們說?」?
知青點糧食被少分的事還沒解決呢,要是知道她去公社當老師,在其他人眼中,恐怕會覺得是自己背叛了他們。
當然,就算和大家鬧的不愉快,蘇煙也不會將這好事往外推,她現在說出來,也是想聽樓斯白有沒有什麼好主意。
給她洗衣服,教她讀書,再幫她想辦法……一次兩次什麼的,關係不就親密了?
這麼想著,蘇煙臉上露出依賴的神色,她看著樓斯白,仿佛全心全意信任著眼前這個人。
樓斯白看了她一眼,本不欲多說,他本來就不是什麼跟人深交的性子,哪怕是武建國,他有些話也不會多說。
他也不知道最近怎麼跟蘇煙走的越來越近,這種不受控制的狀態並不是他所喜歡的,但猶豫片刻後,他還是說了句,「你……不用解釋,這是隊裡領導做的決定,他們要是問起,你這麼說便可了。」?
蘇煙將打好水的盆給他,樓斯白抿了抿唇,接過蘇煙手中的盆。
他端著盆轉身出去洗漱,剛轉過身,蘇煙突然從口袋中拿出幾塊餅乾快速塞進他衣服口袋裡。
樓斯白扭過頭皺眉看她,剛要張口拒絕,就見蘇煙笑得跟偷了腥的貓一樣,小聲解釋,「早上給蔡隊長大隊長買東西,我從中摳了幾塊出來,分你一半。」?說完捂著嘴笑,眼睛彎成月牙。
樓斯白大概是沒想到蘇煙會有這種舉措,送人東西,還從裡面摳一點出來。
也不知道該說她大方還是說她小氣。
但不知為何,又覺得這樣的蘇煙身上多了很多人身上沒有的朝氣活潑,包括他。
樓斯白背過身去,嘴角不易察覺的彎起弧度,一閃而過。
怕人發現異樣,今早的早工蘇煙也去了,不過,上完早工回來,蘇煙吃完飯就又出去了,其他人問起來,蘇煙就說蔡隊長找她有事,具體什麼事她也不清楚。
這樣,其他人也就沒有多問了。
不過等到快要上工的時候,見蘇煙還沒有回來,等到了村子口集合時也沒看到人,大家就知道有事發生了。
最後還是王紅斌消息靈通,上午下工的時候,一回到知青點就神色氣憤的跟其他人說,「什麼隊長找她有事?她是跑去公社當老師了,我就說她怎麼好好的看起書來?她是那種看書的人嗎?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知道的事,故意瞞著我們呢?」
這話一出,大家都震驚的說不出來話,
樓斯白不在,今天他做飯的,蘇煙中午不回來,兩人約好晚飯她回來做。
樓斯白做好飯去客堂時,就聽到韓麗麗尖細的嗓音拔高音調道:「可能我們知青點被少分糧食就是她搞鬼的,就是想討好生產隊的領導,好讓她去公社當老師。」?然後酸不溜丟道:「真是把我們瞞的好苦啊。」??周燕看不下去她這樣子落井下石,忍不住道:「蘇煙是什麼樣的人你心裡沒數?你與其在這裡亂猜污衊人,還不如等蘇煙回來問清楚。」?
「哼」?韓麗麗冷笑一聲,「都這時候了,你還在幫著她,可惜,周燕你拿蘇煙當朋友,但蘇煙可不像拿你當朋友的樣子。」??周燕氣得臉頰紅了,最恨韓麗麗說這種風涼話。
她嘴笨,也不知道怎麼將人說服,正要再幫忙解釋兩句,從外面過來的樓斯白突然開口說了一句,「這事我知道,是昨天下午蔡隊長找蘇煙說有事的。」?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至於那些書,是她父親送來的,蘇煙沒有不愛看書,相反,她看過很多書。」
他說的話不多,但這些足夠了,如果真的是昨天下午蔡隊長才找的蘇煙,那就說明她沒有和其他人耍心眼,也沒有明面上一套背地裡一套。
陳向東也說了句公道話,「今早蘇煙還去上工了呢,她要是提前知道,以她的性子肯定不會再去上工的。」
韓麗麗不說話了,但一向沉默的方洋突然開口問了一句,「樓知青怎麼知道這麼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