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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我知道你是誰,我也聽說過你。”
鄭國彬憨厚的笑了笑,道:“那就好,那就好,師父常常在我面前提起您,說您仁義道德,天下無雙。我在江湖上走動的時候,也總是聽到您的名頭,師兄,您真是了不起……”
“好了。”我打斷了鄭國彬的話,道:“你為什麼不直接來找我?”
鄭國彬稍稍一愣,道:“小弟不知道師兄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道:“你如果是有心來見我,直接稟明了身份,我自然會見你;你如果是無心來見我,就安安分分在這裡做好木匠。可你現在卻是故意隱瞞著身份,又趁沒人的時候鬼鬼祟祟的來告訴我自己是誰,你到底是什麼用意?”
鄭國彬忙道:“師兄您誤會了,您千萬莫要生氣,這裡面實在是有小弟的不得已之處。”
我道:“什麼不得已之處?”
鄭國彬道:“師父他出了大事,小弟現在是江湖亡命之人,四處躲避仇家的追殺,不得已才會跑來陳家村。小弟是怕給師兄您惹來麻煩,所以才不敢公開表明身份的,也只能撿在沒人在旁邊的時候,才跟您顯露行跡。”
我詫異道:“曹師傅出了什麼大事?”
鄭國彬忽的泫然欲泣,道:“師父他老人家被人用下作手段給害死了!”
我吃了一驚,連忙把鄭國彬拉到一邊,道:“你先別哭,你告訴我,是什麼人害死了他?為什麼會要害死他?!”
鄭國彬擦了一把淚,道:“也是師父他老人家命中該有這一災,說起來害他的人,也是宿仇了。”
我道:“這話怎麼講?”
鄭國彬道:“師兄知道《厭勝經》麼?”
我道:“知道,我聽曹師傅說起過,裡面全是記載的壓勝的法子,多是害人的。”
鄭國彬道:“這本書其實是從另一本書里截出來的,本門的師祖爺得了它,才創下的厭勝門,由於其中都是厲害的法子,所以厭勝門裡的弟子都想要拿到它,學全裡面的本事。”
我道:“之前曹師傅逃到陳家村,就是為了躲避師兄弟們的仇殺,那些人,也是為了奪取《厭勝經》的。曹師傅曾經想把這本書給我,但是我沒有要。”
鄭國彬道:“是啊,這一次,師父的死,仍舊是因為《厭勝經》的緣故,師父也是死在他的師兄弟手裡的。”
我詫異道:“厭勝門裡的人,除了曹師傅,其餘的都死絕了啊。”
鄭國彬搖了搖頭,道:“哪能就死絕了?有一個極厲害的角色,叫做馬藏原,原是大師兄,就沒有死。”
我道:“是他害死了曹師傅?”
“是。”鄭國彬點了點頭。
我道:“那你剛才說,曹師傅命中該有這一災,是什麼意思?”
鄭國彬道:“《厭勝經》是不祥之書,凡是拿了它,學了其中害人的法子,又常常拿來用的人,必然遭災,不得好死。十多年前,師父就對我說過這話,我也見過一些師叔、師伯的下場,各種悽慘,至今歷歷在目。當時,我就下了決心,縱然師父把《厭勝經》傳給我,我也不會再看,再用的。師父後來也過誓,但是他自己到底沒有忍住,還是又用了,結果,到底難逃一死……”
我道:“他又用厭勝術害人了?”
鄭國彬道:“師父也是不得已的。”
我有些生氣,道:“能有什麼不得已非要去害人的?當年,他從陳家村走的時候,我爹就反覆勸告過他,要他不可再去害人,他怎麼不聽?我看,他用厭勝術害人,結果自己遭人害,也是自作孽,不可活!”
鄭國彬道:“師兄有所不知,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啊……”
我打斷了鄭國彬的話,道:“你先別叫我師兄,我剛才聽你說十多年前,你就跟了曹師傅?”
“是的。”鄭國彬道:“我從小是孤兒,是被師父養大的。”
我道:“那你入門很早,我不是你的師兄。”
鄭國彬道:“您學麻衣道在前,我入師父門在後,按照學藝來說,我理應尊您為師兄。”
我道:“這個就不糾纏了。我聽你剛才的意思,曹師傅是為了錢才害人的?”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鄭國彬道:“其實,我不但是師父的徒弟,還是師父的女婿。師父有個女兒,嫁給了我做媳婦,我們還生了個女兒,叫做嬌嬌……我絮叨了,其實正是師娘出了事情,才惹出了後面的事情。”
我道:“你說仔細些,我也不怕你絮叨。”
鄭國彬應了一聲,道:“那時候,我和師父在開封縣下頭一個大村子裡的大戶人家蓋房子,恰恰碰上師娘生病,而師父手裡頭並沒有多少積蓄,就求主家預支些工錢,主家卻不肯,說活兒沒幹完,是不會把工錢預支給我們的。當時,師娘的病很是不輕,我和師父都急得不行,可是任憑我們怎麼哀求,主家都不肯給錢的。”
我道:“為什麼不來陳家村求助?我們這裡就是沒錢給你們,也能讓張熙岳老爺子來給師娘看病。”
“師父畢竟磨不開臉面,不能一點事情就來陳家村。”鄭國彬道:“剛好,那個村子裡有個姓林的大戶,和我們的主家是死對頭,他知道這件事兒後,私下裡找到師父,問師父能不能在主家房子裡做做手腳,比如把房梁給弄歪些,柱子打空些……就是讓房子住的不長久,讓主家倒霉。姓林的說,只要師父這麼幹了,就給師父一大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