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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漢雄道:“族長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奇怪,他們的手段,在這之前,確實從來沒有遇到過。一上來打的我都有些措手不及了。不過,這些妖人也是失算,他們對付咱們,居然分兵設陷,要是聚攏起來,一起對付咱們,那不是更厲害嗎?”
老爹道:“他們的術受地利所限十分嚴重,施展起來,需要借勢,且也因人而異,譬如要施展’捲風裹刃‘之術,就要藉助林木,而施術者本人,須得是纖細體輕之人,至於施展’地行術‘,就需要藉助鬆土,而施術者本人,也最好是侏儒、瞎子。所以不是他們不能聚攏在一起,而是聚攏在一起,無法發揮自身本事。”
眾人紛紛點頭。
老爹道:“咱們走吧。天也晚了,咱們再往前走一段路,遇到合適的地頭,就先歇歇。”
天色確實暗了下來,我們跟著老爹繼續前行,沿著水流,溯源而上,那山澗漸漸變得寬闊,原來它是往下分流的。
到了一片開闊地,夜已經很深,老爹停了下來,讓我們吃些東西,就著山澗用水。
隨行帶的有從張熙岳那裡拿來的試毒藥丸,取水來丟進去,有毒無毒,一看便知。
不過這山澗水量甚大,流速也很快,想在這裡面下毒害人,絕非容易的事情。
我們隨身帶的有干饃,叔父和陳漢雄、陳漢傑又去臨近的樹林中、草谷中打野味,我四處找了乾柴生火,陳漢隆陪著老爹說話,陳漢禮坐在火堆旁,借著火“嗒嗒”的抽菸,須臾間,一團灰影“呼”的一聲劈空打來,陳漢禮伸手一抓,原來是只兔子。
叔父奔過來道:“老七,看你的了。”
陳漢禮模糊的應了一聲,提著兔子走到澗水旁,伸出一根指頭,指甲極長,順著那兔子頂門劃下,只聽“嗤”的一聲利響,陳漢禮兩手分拽,當即把那兔子整塊皮剝了下來,又順手一摳,把內臟都挖了出來,隨手丟到一旁,把肉在山澗中淘洗……那手法,又快又熟練又直接,也不知道先前幹過多少次,我都看呆了。
忽有人叫嚷道:“看我抓到什麼了!”
我扭頭一看,嚇了一跳,見陳漢雄捏著一條茶碗粗細,六尺來長的花斑蛇,高高舉著,喜笑顏開的跑來。
他身後,陳漢傑提著兩隻野雞,皺眉跟著,道:“你抓長蟲幹什麼?噁心人!”
“你懂個屁啊!”陳漢雄得意洋洋道:“這才是好東西,我可不給你吃。”
陳漢傑嫌棄道:“你給我我也不吃!”
我也覺得噁心,道:“八叔,你不會真的要吃這蛇吧?”
陳漢雄道:“怎麼,你也想吃?”
我連忙搖頭,道:“不,不!我是想跟你說,這東西可髒了……”
陳漢雄笑道:“不乾不淨,吃了沒病!七哥,來開剝開剝!”
說著,陳漢雄便把那蛇朝陳漢禮丟了過去,那花斑蛇還活著,像是被陳漢雄抓的久了,積怨很深,猛然得脫,半空中張開大嘴,朝陳漢禮咬去。
陳漢禮急忙跳了起來,拔了煙槍在手,把那花斑蛇一挑,扔進了山澗中,罵道:“老八,我****八輩祖奶奶!”
“哎喲!”陳漢雄驚叫一聲,跑過來縱身一躍,跳進澗水中,勾手又去抓那條花斑蛇。
叔父對陳漢禮說道:“他八輩祖奶奶不是你八輩祖奶奶啊?說話二百五!”
陳漢傑“哈哈”大笑,道:“八哥是故意的,剛才他抓蛇的時候,我還跟他說,七哥最膈應長蟲了,他就說過來讓七哥開剝。”
陳漢禮怒氣沖沖道:“老八就是個信球!”又罵陳漢傑:“誰讓你跟他說的?!”
陳漢傑笑嘻嘻的,我見陳漢禮臉色慘白,也忍俊不禁。
那花斑蛇落了水,一擺身子,倒還會遊動,陳漢雄追了三四丈遠,才又抓住了,蹬水上岸,渾身**的,道:“就是開個玩笑嘛,你差點把我這寶貝給弄丟了,真是暴殄天物。”
陳漢禮罵道:“滾一邊去!”
陳漢雄道:“讓你剝,你還不會哩!這寶貝,可不是野兔子、笨雞子能比的。”
我見那條比陳漢雄還長的蛇被陳漢雄捏在手裡,軟綿綿的一動不動,就像是根煮熟的麵條,不禁大為好奇,道:“八叔,你是怎麼治住這蛇的?”
叔父道:“他是個積年玩長蟲的,從小都好捉了回去煮湯吃!”
陳漢雄右手兩根指頭捏著蛇,左手指著捏處,道:“瞧見這個地方了沒有,這是它的要害,捏住了,保管不會動。俗話說,打蛇打七寸,也有說打蛇打三寸的,就是長蟲的心臟部位。其實,要我說,三寸、七寸都是籠統的說法,沒有定例,根據長蟲的長短大小不一樣,要害部位就不一樣,總之,是在長蟲的頭之下,腹之上,瞅得清,擊得准,那就制住啦!”
我“哦”了一聲,我也討厭蛇,看見了多半繞行,遇見蛇要咬我,便是一腳踩中腦袋,擰的稀爛,從來沒有研究過“七寸”、“三寸”什麼的。
忽然見陳漢雄把那花斑蛇朝我拋了過來,道:“夾准了!”
眼見那蛇張嘴吐芯的朝我而來,我覷看著,忙伸出兩指來一夾,那蛇果然也垂落下來,不能動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