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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符紙跟之前一竹道長貼的一模一樣,也當真靈驗如神,黃姑在被貼中的那一剎,立即又止住了動靜。
“師父!”紅葉突然叫道:“鎮不住了!”
“咦?!”
黃姑的腦袋已經開始晃動了,一竹道長剛剛貼上去的符紙的頂部也開始漸漸發黑,幾縷青煙裊裊而起,眼見這張符紙又是要無火自燃了。
一竹道長的臉色驟變,忽的張開嘴來,“呸”的一聲,在左手掌心吐了口唾沫,然後右手食指蘸著那唾沫,在黃姑額頭迅速划動——指法繚亂而迅捷,片刻間便已收尾,臨了,又使勁在黃姑的中正位一摁,然後長吁了口氣。
這一來,總算是保住了那張符紙,只黑了頂部,沒有燒起來。
“怎麼須臾之間,這黃姑身上的祟氣就深重了這麼多?”一竹道長仔細瞧著黃姑,喃喃說道:“再這麼下去,她的命可就保不住了——你們剛才對她做什麼了?”
“少誣賴好人!”叔父道:“她一直被鎮著,站在那裡不動彈,我和我侄子閒扯,誰知道她的符紙呼的就著火了。你有多長時間沒有練功了,術力不足了?”
“我從沒有一日懈怠——咦?”一竹道長突然瞪大了眼睛看著叔父手中的木偶,道:“這,這木偶是怎麼回事?怎麼顏色和之前有不同?”
“顏色?”我和叔父剛才跟那黃姑鬥了半天,都無暇再去研究那木偶,一竹道長這麼一說,我們便又去看——這才發現,那原本是黑黃色的木偶,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變得紅潤了起來!
就像是用紅蠟在上面塗了一層似的!
“這東西太古怪了!”叔父愕然道:“剛才還不是這個顏色,咋一眨眼的功夫就又變了!?”
“道長,這木偶能流出來血!”我瞧著那顏色,心中也是陣陣悚然。
“流血?”一竹道長皺起了眉頭。
“剛才我用指甲在這木偶的肚子上劃了一道,結果劃痕里流血了,你瞧——咦,劃痕咋會沒了?”
我和叔父大眼瞪小眼,剛才叔父用指甲在那木偶肚子上劃出來一道很深的痕跡,現在竟然莫名其妙消失了!
一竹道長走上前來:“給我看看!”
叔父把木偶遞給了一竹道長,一竹道長剛接住,便“哎呀”一聲驚呼,手劇烈抖動,把那木偶摔在了地上。
“咋麼了?”
“琪翁!”一竹道長滿臉驚駭的看著叔父,道:“你,你沒感覺到這木偶在吸你的血氣嗎!?”
“啊?!”
“我剛才一碰它,就能感覺到體內的血氣陡然逆轉,向外有賁張之勢,顯然是這木偶在作怪,怎麼你一直不覺?”
叔父驚愕交加的搖了搖頭:“我沒有約摸到啊。”
一竹道長沉默了片刻,道:“琪翁,你調息試試,看血氣是否有虧損?”
叔父點了點頭,依言而行,片刻後,神色陡然聳動:“果然!”
我“啊”的一聲驚呼,難以置信的看著那木偶,只覺此時此刻,它的眼睛中也散發出光彩來了,似乎隨時隨地它都能活過來一樣。
這究竟是什麼木偶?怎麼會如此邪性?
一竹道長俯下了身子,從袖子裡摸出來了一根細長的竹籤,朝著那木偶的腦袋緩緩刺了進去,頃刻間,便有猩紅的血從中溢出來!
“師父,這,這是木偶嗎?”紅葉瞪大了眼睛,驚愕難當。
“這是剛吸進去的血!”一竹道長抬頭看著我和叔父,道:“如果時間久了,必定是黑血,不會這麼鮮艷!琪翁,可都是你的。”
“這麼多?”叔父驚駭的難以名狀:“咋我會一點都約莫不到?道兒,你剛才也碰了它,你約摸到不對勁兒了沒有?”
“沒有。”我當真是一點異樣的感覺都沒有察覺到,除了那木偶的觸感讓人覺得有些驚悚。
一竹道長問我道:“你是什麼時候碰它的?”
我回道:“大約一刻鐘了,那時候我大還沒有用指甲劃它。”
“那就是了。”一竹道長想了想,說:“存在這種可能,在你接觸它的時候,它吸食血氣的程度還不夠深,你沒感覺到很正常,但是你叔父就不應該了。”
一竹道長又盯著叔父,說:“琪翁,你的本事遠勝於我,你修得又是六相全功,耳、目、口、鼻、身、心六意最是靈敏不過,連我都察覺到了,怎麼剛才你絲毫不覺?”
“我是真的沒有察覺到。”叔父神色凝重的搖了搖頭。
“嗯……”一竹道長繼續用竹籤戳那木偶,那木偶的血越流越多,漸漸的,鮮血流盡,又溢出濃郁粘稠的黑血來。
“這東西在我手上的時候還沒有主動吸食生人血氣的道行,怎麼到了你的手上就突然道行大進了……我聽說這東西遇邪則更邪——對了,琪翁!”一竹道長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沖叔父叫道:“你身上是不是帶著什麼邪物?!”
“邪物?”叔父搖頭道:“我身上咋會帶那東西。”
“那個金屬片!”我猛地醒悟過來:“大,把那個金屬片拿出來,給道長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