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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一竹道長點了點頭:“這樣講也不算錯。”

    “大,我感覺這事情有些奇怪。”我聽了半天,忍不住說道:“往生咒和滴血木偶系出同源,茅山和大寶禪寺相距不太遠,發生地都是江湖上的大門大派,而且又都叫咱們給遇上了,這……”

    “不錯。”叔父道:“哪有恁麼多巧合的事情?我也約摸著不對勁兒!”

    一竹道長不知道我和叔父話中的意思,茫然的看著我們倆。

    叔父道:“一竹,你別遮遮掩掩了,往生咒的底細趕緊給我全托出來!”

    “呵呵……”一竹道長苦笑一聲,道:“琪翁啊,不是我不說,是我真的不太清楚,所以我才想再仔細看看那金屬咒牌啊。”

    “真的?”叔父狐疑道:“咱們多年的交情了,你可別在我跟前藏著掖著!”  

    “當真,我幾時說過謊話?!”一竹道長說:“就連我師尊也不過是只記得若干符籙,他老人家也並未見過真正的咒牌。”

    “那滴血木偶呢?”叔父道:“你剛才說的頭頭是道,不會也不清楚它的底細?”

    一竹道長說:“滴血木偶的底細,我剛才已經全盤托出了。”

    叔父道:“那經常用這個術的門派呢?在哪裡?都有什麼好手?”

    一竹道長說:“當年厭勝門裡有人施過,不過,二十多年前,五大隊清剿會道門的時候,厭勝門就已經煙消雲散了,門人死的死,傷的傷,活著的大半都在獄中,你們想找他們,恐怕是難之又難!”

    “厭勝門……我知道。昔年鄭縣十分有名的柳鎮案(厭勝門、厭勝術以及柳鎮案,詳見拙作《失落的桃符》,在此不影響本書故事)就是厭勝門裡的人作下來的,既然是五大隊對他們下的手,那肯定是斬草除根了。”叔父說罷,沉默了片刻,又問一竹道長,道:“你之前說這木偶至少有三十年的功力,那就是——黃姑是在三十年前就開始弄這木偶了?”  

    一竹道長點點頭:“應該如此。”

    “三十年……”叔父沉吟著,回頭看了我一眼,眉頭皺起,道:“黃姑在三十年前弄這滴血木偶,濟清和尚在一年前養那大烏龜。這兩伙不絞纏啊……”

    我也覺得這兩件事情看起來似乎並沒有什麼瓜葛,但偏偏就在內心深處有種奇怪的感覺——這兩件事情必定存在某種!

    說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但莫名其妙出來的感覺卻往往最靈驗!

    這也正是六相全功中“心相”的精髓。

    “琪翁,你把那咒牌拿出來再讓我看看?”一竹道長說:“讓我把那些符籙都拓印下來,如何?我必定承你的大情!”

    “這玩意兒可不是啥好玩意兒,你還是別瞅了。這玩意兒要是讓你琢磨透了,拿出來——”話說到一半,叔父突然打住,耳朵聳動,沉聲道:“有人!”片刻間,叔父臉色又有變化,迅速將身子俯了下去,左耳貼地,凝神聽了片刻,眉頭不自覺的鎖起,問一竹道長:“一竹,你茅山派的弟子還有人在山上嗎?”  

    一竹道長答道:“現如今除了我和紅葉之外,就只剩下若干個身無修為的火工道人。怎麼,有高手到了?”

    “嗯……奇怪!”叔父從地上一躍而起,訝然道:“是高手,但又像是兩撥人,前一撥是……三個,後一撥是……嗯,五個人!各個都是練家子,腳步很輕,正往咱們這邊來——是躲還是不躲?”

    “我的道友,多半都在劫難中,若要拜山,不會在光天化日下如此成群結隊。”一竹道長沉吟道:“十有八九是居心叵測者,咱們先找個地方藏身,看看這些不速之客的來意。”

    叔父的聽力已臻化境,若要細聽,千步之外的動靜多半可以入耳,他說有人來那必定是有人來,說對方是練家子,那對方必定是練家子,就連人數,我相信也不會有錯。

    我們先入大殿之內,掩了所有門窗,然後開始尋找藏身之處。

    一竹道長不敢在這時候喚醒紅葉,怕紅葉醒了之後大聲言語,或者神志不清亂了行止,反而會敗露我們的行跡。因此,一竹道長讓叔父在紅葉的“神門穴”、“三陰交”、“安眠穴”上又補了幾記“行雲拂”,好叫紅葉繼續“神遊天外”。  

    黃姑的屍身瘦小乾癟,被一竹道長負著藏在了大殿內的匾額之後。紅葉被放到了神龕之下。我們三人則藏身於樑上,在陰暗處做了回梁上君子。

    幾乎是在上樑的同時間,我也聽見了來人的動靜——果然如叔父所說,是兩撥人,前一撥三人都是腳步輕盈,聲響不大,顯得功力不弱,與紅葉相仿;可後一撥人卻是厲害的多,腳步輕的幾乎如落葉飄地!單以此論高低,後面那一撥五人的本事,各個都應該在我之上!

    我不禁有些駭然,如果這八個人都是不懷好意的惡徒,可就糟糕了。

    從聽到的動靜上來判斷,這些個人還真像是不懷好意之徒——因為這兩撥人一前一後,都是刻意在隱藏行跡。以他們腳步聲的來去來分辨他們的行止,這些人似乎是在逐個屋子、逐個殿堂的摸索、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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