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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笙白道:“薛某人忝列五大隊醫隊大首領,若不在毒上下些功夫,誰還肯稱我一聲薛首領?!哼哼!壯士斷腕以全質,那是尋常的蛇毒!薛某人的毒,見血封喉!”
“這麼說來,我倒是放心了。”朱漢道:“你射我的銀針里如果有毒,我也活不到現在了。而且——”朱漢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伸出舌頭舔了舔,道:“我這血是鮮紅的,味道還有點甜,嘿嘿,不是中毒的跡象。”
薛笙白道:“所以說,你該感謝我啊。”
朱漢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徒眾,已然死了大半,而自己又瞎了一隻眼,怒極反笑:“哈哈!殺我三名副堂主,傷我一半徒眾,又拿銀針射瞎我一隻眼!薛笙白,你說,我該怎麼感謝你?咹?!”
薛笙白道:“以這樣的代價,擊敗我五大隊的醫脈首領,也不算你虧。”
“我當然不算虧!”朱漢獰笑道:“抓住五大隊的醫脈首領不說,還捎帶著活捉了他的女兒,這怎麼算得上虧?!”
薛笙白大驚失色,叫道:“朱漢,禍不及妻兒!薛某人敬你是術界高人,江湖好漢,你斷不會做出卑鄙下流之事!”
“你不用奉承我,也不用激我。”朱漢道:“我軟硬不吃。什麼狗屁術界高人,去他奶奶的江湖好漢!你剛才不是說了嘛,我們是邪教異端,是妖孽!哈哈哈!妖孽是什麼?妖孽是不擇手段,無惡不作的呀!”
“我女兒已經逃走了!”薛笙白緊張的幾乎口吃:“她現在肯定已經出了賭城!你,你們抓不到她了!”
“是麼?!”朱漢伸手指著那麵缸,道:“我怎麼聽著這裡面有呼吸聲呢?”
薛笙白面如死灰,喃喃道:“朱漢,你殺了我吧,我女兒是局外人,與此無關,她與此無關,她什麼都不懂……”
朱漢喝道:“薛笙白的女兒,快滾出來!”
沒有動靜。
薛清凌傻裡傻氣,先前聽薛笙白的交待,以為真是跟人在玩“藏貓貓”,不能出聲,更加不能出來。
朱漢道:“你爹快死了,你還不出來麼!?”
仍舊是沒有動靜。
朱漢笑道:“還真能存得住氣啊,好,你不出來,那就不用出來了——來人!”
幾名紅衣教徒應聲走上前來:“堂主請吩咐!”
朱漢道:“去把那麵缸架起來,放在灶火上頭!”
薛笙白大驚:“朱漢,你要幹什麼!?”
朱漢獰笑道:“薛笙白,你還沒有見過烤活人的吧?哈哈!今天,本堂主就讓你見識見識!”
幾名紅衣教徒也都嘻嘻哈哈笑了起來,上前抬起那口麵缸,往灶火上架去。
薛笙白掙扎著要站起來攔阻,但剛才他被朱漢踢中腰窩穴道,根本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紅衣教徒把那麵缸架在灶火之上。
他破口大罵:“朱漢,你枉為男人!你不是人!你無恥之尤!你就是敗類!妖孽!妖孽!”
朱漢卻不搭理他,吩咐徒眾道:“用火器烤!底下,四周,全烤!嘖嘖,那味道一定比烤全豬要香的多!”
薛笙白不罵了,轉而苦苦哀求:“朱堂主,您有什麼吩咐,請說吧,只要在下做得到,一定替您做,在下傷了您一隻眼,在下情願自己廢掉一隻眼,讓你出氣,兩隻眼也可以,您不必對一個孩子下毒手啊。”
“等一下。”朱漢止住徒眾,笑嘻嘻的看向薛笙白,道:“你早這麼說,不就好了?”
薛笙白道:“是在下愚鈍。”
朱漢道:“這樣吧,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要是能如實回答我,我就饒了你女兒,如何?”
薛笙白道:“當真?”
朱漢道:“我朱漢是站著撒尿的人,一口吐沫一個釘!”
薛笙白面色慘澹,道:“朱堂主請問吧。”
朱漢點點頭,道:“第一個問題,你們五大隊是怎麼知道賭城是在這裡的,又是怎麼找到入口的?”
薛笙白略一沉默,然後道:“是有人通風報信,告訴了我們賭城的秘密。”
“誰?!”
“那人匿名,我們也在查他,可惜,在來之前,也沒有查出來。”
我心中暗道:“三叔做事滴水不漏,要是讓你們查出來,那才奇怪。”
朱漢狐疑道:“當真?”
薛笙白道:“薛某人生平不說假話。”
“好。”朱漢道:“第二個問題,你們五大隊一共來了多少人,帶隊的是誰?山、醫、命、相、卜各隊的好手又都有誰?作戰部署和計劃又是怎麼樣的?”
薛笙白一愣,道:“你要我出賣五大隊?!這些對你說了,我以後有什麼顏面再見他們!?”
朱漢道:“怎麼,你還妄想著能回去五大隊麼?!”
薛笙白苦笑一聲,道:“我心存死意,就沒想著還能活著出去!我說的是,如果我把我的隊友,我的同志賣給了我的對頭,那我就算是死了,也沒臉面再見我已逝的祖宗,我已逝的同仁!”
朱漢臉色一變,道:“那你的意思是——你不說?!”
薛笙白哀聲道:“朱堂主,我可以把我畢生所學都傳給你,把醫脈的精要都寫下來給你,只求你放了我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