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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我也覺得有必要挪開佛像,仔細看看井裡頭的情形才能放下心來。
空山大師和空海和尚卻大吃一驚,連忙阻攔,道:“琪翁,你這是要作甚?!”
叔父道:“你這羅漢像不過千兒八百斤重,挪走不費多大力氣,把這銅網罩揭開也不費吹灰之力!我怕有人已經把窮奇給弄走啦!”
“無稽之談!”空山大師道:“誰會來劫走這麼個怪物?劫走它又能做什麼用?”
“你想不通的事情多了!”叔父道:“就像那怪人弄走開封城恁麼多的術界高手,你不也想不通他是為了啥?我告訴你,這真是件大事兒,元囯中都出了人命啦!不然我和我侄子閒的瘋了,跑到你這邊玩耍?”
空山大師躊躇道:“萬一那怪還在井中,你們把羅漢像移開,銅網罩打開,縱走了那怪,該當如何?貧僧豈不成了罪人?”
“看你那成色!”叔父“啐”了一口,不屑的說道:“慎行禪師能製得住它,我就制不住它?咱們四個都在這裡,它天天吃不飽東西,還能叫它打上來,跑走嘍?”
“這……”空山大師無言以對。
空海和尚道:“師兄,陳相尊說的倒也有理,不如開井一看,反正那怪還被井中的鐵鏈鎖著,料不會出事。”
空山大師“嗯”了一聲,道:“那就看。”
叔父和我立時動手,各執一側,蓄力發勁,將那羅漢像給抬到旁邊,然後又揭開銅網罩,把井口徹底給露了出來。
這口古井不小,徑口足有三四尺,撤了羅漢像和銅網罩之後,井中寒氣便無阻礙,因此井口處更顯的陰冷。
而且正如叔父所說,井中平靜至極,丟下一隻火摺子下去,也不過是照見了黑洞洞的底,火光熄滅,扔無動靜。
我又拿出鐵釘,朝著井中打出了兩枚,依舊不見有任何回應,我深感不安,道:“大,有些不大對勁兒。”
空山大師和空海和尚也惶恐起來。
叔父臉頰微微一抽,道:“這都不見動靜,八成是已經被劫走了。”
空海和尚道:“會不會是那怪已經壽終正寢了?”
叔父道:“要死早死了,還等到今兒?世上哪兒有恁多湊巧的事兒!”
我道:“要不我下去看看?”
“那不中!”叔父立即搖頭表示反對:“井裡頭黑燈瞎火的,你潛進去啥都看不清楚,萬一傷著了咋弄?”
我道:“如果那窮奇沒有被劫走,就是用鐵鏈鎖著的,又餓了那麼久,肯定不怎麼厲害。我水性好,井水也不怎麼深,我下去摸索摸索就能知道個大概了。也沒有什麼危險。只在這上面猜測,不下去看看,始終不知道結果。”
反覆勸說,叔父才終於同意我下井。
我把外套、褲子、鞋子都脫掉以後,叔父也把空山大師和空海和尚的僧袍都給扒了下來,撕成條條,搓系成繩子,拴在我腰上,這才提溜著讓我下去。
此舉惹得空山大師十分傷心:“貧僧就這一件能穿得出去的袈裟了……”
空海和尚也愁眉苦臉:“誰不是呢?”
叔父橫著眼睛道:“要不恁倆下去?”
兩位老和尚眼觀鼻,鼻觀心,都不吭聲了。
身子一浸入井水裡,我才知道剛才在上面感知到的陰冷是有多麼“膚淺”,這水裡面的涼才是真正的奇寒徹骨!
我調息運氣流轉幾個周天,才止住沒有繼續打寒顫,心中暗忖:如果不是近來功力大增,還未必能抵擋得住這井水中的奇寒。又暗忖道:也不知道那窮奇究竟是有多邪性,竟然能把井水弄成這個樣子。
潛入水下摸索了片刻,不得要領,我便靠邊順著井壁直沉入底,手腳並用,終於摸到了東西!那是一根鎖鏈,粗如兒臂,即便是在水下,也覺沉重。我拽著那鎖鏈“順藤摸瓜”,想追根溯源,結果卻摸到了個斷口!齊穩穩的斷口!像是刀切西瓜流出來的切口一樣!
我心中又驚又奇,驚的是,果然有人來把這怪物給劫走了,而且十有八九就是異五行的人所為!奇的是,這該是什麼樣的兵器,才能將這粗如兒臂的鐵鏈子給切斷!?而且切口還如此平整?!
我又在水下摸索了片刻,找到了另外幾根斷鏈,其中有一根還嵌在井壁上,我摳去井壁上的淤泥,才發覺那井壁是加過固的,用巨石堆砌而成!那鐵鏈的一端連著一根凸起的鐵厥,鐵厥就楔在巨石里。我摸了摸鐵厥附近,忽然感覺觸到了一根堅硬光滑鐵釘似的東西,就刺在鐵厥附近的石頭內。
我好奇心起,水下也看不清楚是什麼東西,我便想把它弄出來,出井之後再看端詳。
我兩指捏著那東西,用力往外拽,它倒是刺入的極深,嵌的異常結實牢固!我憋得幾乎嗆水,突然一輕,井中“嘩嘩”水響,終於算是將其拔出來了!
把那東西握在手中,頗覺分量,在水裡一洗,又越發的覺得潤滑,手感好似美玉一般,只長度如粉筆錠,一端平整,一端尖銳,我心中暗忖:莫非是個玉做的釘子?可玉石沒有這樣堅硬?
正胡思亂想,腰上的繩子忽然扯緊,我知道是叔父在上面等急了,要我上去,便不再摸索,踩水而出,奔井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