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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興奮的無以復加,道:“大,你不知道,以前明瑤把手放在我手裡過,就是這么小!”說著,我又伸手比了比,更加確信,道:“肯定就是她的!”
第220章 開封賭城(十八)
叔父愣了片刻,搖頭道:“女人的手多半不大,小孩子的手也不大,你咋就能確定是明瑤的?別啥事兒都往她身上連。”
我道:“就是感覺!還有,你看這屋裡的腳印,這么小,也應該是明瑤留下來的。元囯中反倒沒有腳印,那就說是明瑤提著元囯中的屍體出去了。”
叔父狐疑道:“你的意思是,明瑤那妮子把元囯中的屍體偷跑了?”
“偷……”我道:“偷多難聽啊,是拖走了。”
“你少說廢話!”叔父道:“她偷元囯中的屍體幹啥?”
我撓撓頭,道:“明瑤是聰明人,她的心思不好猜透。”
“你啊——”叔父指著我,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怨恨樣子,忽而又道:“要真是有人偷了這屍體出去,應該也跑不遠,咱們追!”
叔父一馬當先,從堂屋躥了出去,我也連忙跟上,空山大師、空海和尚帶著一幫徒子徒孫跑在後面。
剛繞過藏經樓、八角琉璃殿,跑到大雄寶殿前,叔父突然又站住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前方,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也站住了,前面立著一個人。
不是明瑤,而是個十分高大的雄壯男人。
身披僧袍,卻有頭髮,一條袖管空蕩蕩的,隨著夜風飄蕩起伏。
他無聲無息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元囯中!”空山大師和空海和尚都趕了過來,一見那人,便忍不住失聲而呼。
眾僧也都嚷嚷起來。
我吃了一驚:他就是元囯中?
難道當真是詐屍了?
叔父盯著他看了片刻,忽然道:“這是個死人,也沒有詐屍。”說著,叔父走上前去,伸手輕輕一推,那人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眾人無不詫異,紛紛上前,果見就是個屍體,哪裡有異變乍起的跡象?
眾人面面相覷,都覺得此事實在是匪夷所思!
叔父道:“我看八成是有人把屍體故意擺在了這裡。”
我奇道:“擺在這裡幹什麼?”
叔父白了我一眼,道:“你不是說是明瑤那妮子乾的麼?你說她是為了啥?”
而今這事情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我先前本來相信是明瑤暗中做的手腳,可如今又不敢十分確定了。便朝著叔父“嘿嘿”乾笑兩聲。
空山大師說:“會不會是賊子想要偷屍出寺,聽到咱們追趕,便將屍體丟在此處,獨自逃走了?”
空海和尚道:“那偷屍的目的何在?”
這個問題無人能夠回答。
叔父呆了片刻,突然間破口大罵,道:“他***!今兒算是直勾勾的被耍了一天啊!”
可不是麼,清晨到開封城,先尋馬人圭不遇,又找杜秋興無果,朱仙鎮敗興而歸,兩入大相國寺次次受挫,如果不是那張莫名其妙落下的紙條,還有那兩隻湊巧出現的老鼠,我和叔父連空山大師都見不著。但見著了空山大師以後,疑慮反而更多,窮奇被劫,元囯中屍身離奇移走……我和叔父好似被人牽著鼻子走一樣!
我雖覺氣餒,但是又並不怎麼氣餒,因為我感覺異五行既然能暗中不動聲色的經營許久,必定有過人之處,如果輕而易舉的就被我和叔父給查出什麼端倪來,反倒不合常理。
只是叔父江湖縱橫多年,向來是快意恩仇,哪裡像現在,要去小心謹慎破案一般去查察鬼蜮伎倆?著實有些憋屈了。
正尋思著要不要說幾句話安慰安慰叔父,叔父卻已開口說道:“老空山,寺里有我們爺倆兒睡的地方?”
空山大師一愣,隨即點頭,道:“自然是有的。”
“中。”叔父又朝我說:“道兒,今兒黑就睡在大相國寺里。”
大相國寺里怪事層出不窮,留下也好。我道:“那三叔他們那邊怎麼說?”
叔父道:“你在這裡先歇著,我自己去去很快就回來。”
也不等我應聲,叔父便往山門而去,幾個縱掠,兔起鶻落,身影已消失在夜色中。
眾僧咂舌不已,空山大師也贊道:“琪翁功力更勝往昔,可喜可賀啊!”回顧空海和尚道:“師弟,勞你把元囯中的屍體重新放回堂屋,派兩個弟子暗中防備著些。”
空海和尚應聲道:“是。”
空山大師又對我說道:“小友,你跟貧僧來。”
這次不回地道了,堂屋那邊空房不少,空山大師帶著我進了東堂,內室有木**,堂中有蒲團,有桌椅,比之他屋家徒四壁,還算不錯。
空山大師道:“小友稍坐。”
很快,有執事僧端水過來,空山大師又說:“今日多勞,小友洗洗就歇息。”
我洗了一把臉,又沖了沖腳,仍不見叔父回來,便坐在**頭等候。空山大師自坐在蒲團上閉目入定。
過不多久,空山大師手捻佛珠,口中突然喃喃道:“達大道兮過量,通佛心兮出度……達大道兮過量,通佛心兮出度……”反覆念誦了幾遍,忽又說道:“兩者皆邪見,不可見如來。佛在何處?佛在何處啊……”翻來覆去,都是這幾句話,念誦了許多遍,神色漸漸痛苦,像是在修行,又不像,我聽得不耐,便忍不住說道:“佛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