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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勝培笑道:“你趕我走,我都不走,這可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倪家祁道:“張元清,那個什麼千殺之地太危險,你不能讓他們再去那裡守夜了!”
張元清道:“你現在相信千殺之地有兇險了?”
倪家祁“哼”了一聲,道:“我想你最好還是去找找鄧帆。”
張元清道:“我這就派人去找。”
我說:“我也去!”
王臣威道:“我們大家都去找找,不過最好結伴而行,萬一鄧帆是殺人兇手,找到他,反而又被他殺了。”
崔勝培笑道:“我一個人應該能對付得了他,不用結伴。”
老二道:“反正我跟我哥一起。”
吳明道:“我本事不高,也跟著弘道兄吧。”
熊飛道:“那我就跟著臣威兄弟。”
張元清也不禁我們,喚來老兵去上報團部,又叫別的軍醫來料理朱雲山的屍體,我們都出來分作三撥,去找鄧帆。
路上,吳明說道:“這個張元清還真是背景深厚。”
老二道:“什麼意思?”
吳明道:“咱們這裡接連出了三條人命,失蹤了一人,他居然還跟沒事人一樣,仍然做他的連長,這不是有恃無恐,背景深厚麼?”
老二“嗯”了一聲,大點其頭,道:“不過,吳明老弟,按照我哥的說法,你那天可是誣陷我媳婦了。”
吳明愕然,不知老二說的是什麼話。
老二道:“你不是說是我媳婦殺了霍軍麼?我哥夜黑明明聽見是李雲飛殺的。”
吳明恍然,道:“原來你是說倪家祁。”
我道:“或許是你那天聽錯了話,冤枉倪家祁了。”
吳明搖頭,道:“人我是不會看錯的,話也肯定沒有聽錯,倪家祁的眼神,我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悚然!嗐,也不知道究竟是哪裡出錯了。”
我也覺頭疼,前後幾人,數次見聞,均有出入,十分矛盾,也不知道究竟誰真誰假。
我們尋了一上午,哪有鄧帆的半點蹤影?
我心中深深以為,是張元清殺了鄧帆,又毀屍滅跡,那自然是找不到了。
而用過午飯以後,張元清便不要我們再找人,說下午仍然要訓練。
雖不情願,但苦無證據,又要服從管教,便去了訓練場。
這次訓練的內容不再是槍械,而是手榴彈——六七式木柄手榴彈。
照例是老兵來講解知識,說這種手榴彈是六十年代中期開始研製的,以六三式木柄手榴彈為基礎,旨在改進其早炸、、啞火、易潮等問題,到六七年完成設計並定型使用,因此叫做六七式。
這種手榴彈的優點是結構相對簡單,造價也低,但塊頭有些大,全長二十多公分,重量達到一斤二兩,對於普通的士兵來說,相當考驗膂力。
因為是鑄鐵彈體,爆炸時的碎片並不多,一般在百枚左右,殺傷力範圍是七丈左右。上邊號稱要“人手有彈”,而且需達到“解放軍人手四十枚,民兵人手四枚”的標準,因此平時訓練也以該種手榴彈為主。
擲彈方式倒是不難,幾乎都是須臾間學會。這種彈的存量極多,張元清也叫我們放開了練,眾人剛開始新鮮,都練得興奮,到後來又開始比較起膂力來,看誰擲出去的最遠。
若真是比較的話,最遠的應該是我,但我對此並無好勝心,也不盡全力。倒是老二,往往咋咋呼呼的叫,卻總是擲出去的最近。
到後面,也有些累了,便不怎麼起勁兒。我撿起來一個,心裡意興闌珊,不自覺的扭頭左顧右盼,卻猛地瞧見王臣威拉動一隻手榴彈的引信,竟朝吳明那邊擲了過去!
而吳明渾然不覺!
我大呼一聲,飛身躥了出去!
我們幾人都是分開站著的,各自相距有數丈遠,那手榴彈的爆炸時間只在常人一個呼吸間!
我越過吳明頭頂時,眾人才紛紛側目,那手榴彈也到了,我飛起一腳,將那手榴彈給凌空踢了出去,又急施“雷公印”功力,墜落下來,扯著吳明俯身臥倒!
還未完全著地時,“嘭”的一聲響,那手榴彈已然爆炸!
我只覺耳朵邊轟鳴一聲,接著左臂“手三里”處又麻又涼,眾人紛紛驚呼。
塵土飛揚,硝煙落下,張元清奔了過來,喊道:“陳弘道!”
老二也沖了過來,大叫:“哥!哥!”
眾人上前,七手八腳把我拉起來,上下打量,我耳中、腦中的嗡鳴聲直到此時才算是消失。
我道:“我沒事。”又去看吳明,吳明整個人神情呆呆的,完全不知所措,但看得出來,他完好無損,並沒有受傷。
“胳膊!”老二急道:“哥,你的胳膊流血了!”
我一看左臂,肘下插著一枚彈片,鮮血正汩汩的往外冒,剛才我感覺“手三里”處又麻又涼,應該就是它的緣故了。
我先在傷口周邊自行封了穴道,又將那彈片一把拔了出來,張元清已經叫人去請倪家祁來了。
崔勝培在旁邊笑道:“不礙事,不礙事的,皮肉之傷。不過,班長也是倒霉啊,今天剛一不穿軟甲,就掛彩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