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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苦道:“原來是厭勝門的,厭勝門後來不是沒有了嗎,所以又點頭又搖頭。”
老爹道:“那現在是歸了異五行?”
那人驚道:“您是神斷先生?”
老爹“嗯”了一聲。
那人道:“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您!”
這便是自認是異五行的了。叔父和三叔各自驚詫,叔父道:“異五行的找到家裡來了?好大的膽兒呀!中,中,我還正想會會你們的教主吶!”
“我不是來找麻煩的,我也不敢來找麻煩啊。”那人怕叔父再打他,連連搖頭,道:“我就是來討回我們自己東西的,你們麻衣陳家大名鼎鼎,要我們厭勝派的東西也沒用啊……”
“胡說!”三叔道:“我們麻衣陳家怎麼會稀罕你們厭勝派的東西?”
那人不敢說是,也不敢說不是。
叔父瞥了我一眼,又沖那人說道:“明白了,想要往生咒牌對?那東西是在老子這裡,可你這種成色的來拿不行,找個能打得過我的再說!”
“什麼往生咒牌?”那人愣了愣,搖頭道:“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也不要。我是來要《厭勝經》的。”
我和老爹面面相覷,果然如此!來的好快!
叔父卻奇道:“啥子《厭勝經》?”
那人張開缺牙的嘴,賠笑道:“神斷陳老先生應該知道?”
老爹道:“你認得曹步廊?”
“怎麼不認得?”那人道:“他原是我的師叔,後來因為不地道,被幾位師伯師叔給逐出師門了!”
老爹道:“是他跟你說的《厭勝經》在陳家村?”
“對!”那人道:“是他親口說的,說是在神斷陳老先生家裡,就是您這裡啦。”
叔父和三叔各自眼色,都是滿臉的狐疑不定,想是不明白這其中的道道,礙著老爹在問話,也不便吭聲。
老爹問道:“你們來了多少人?”
那人道:“我師父、師伯、師叔還有師兄弟攏共十來個,都在村外候著呢,我就是來打打前站,探探虛實……”
叔父忍不住道:“你那些個鱉孫叔父、師伯、師叔還有師兄弟都在哪兒窩著呢?!老子去連窩端了!”
那人嚇的一縮脖子,老爹道:“二弟,先不急。”轉言又對那人說道:“你們是追曹步廊才來到陳家村外的?”
“對。”那人道:“本來嘛,我們跟陳家村遠日無仇、近日無怨,就是要清理門戶,追著曹步廊過來的。結果曹步廊逃進了陳家村,我們又不敢招惹,就在村外等著他出去。今兒個後半晌他倒是出村了,可當我們向他討要我派典籍《厭勝經》時,他卻說給了你們。我們搜了他的身,也確實沒有。所以,還請您老把書就還了我們,您是相門中人,留著也用不上啊。”
我憤憤道:“曹步廊人呢?你們把他帶來咱再說《厭勝經》的事情!”
那人道:“曹步廊跑了。”
我又驚又怒道:“你們怎麼能放他走?!”
那人道:“我們就是奔著典籍來的。搜了他身上沒有,還留著他做什麼?”
老爹“哼”了一聲,道:“曹步廊拿了你們的把柄?”
那人苦笑一聲,道:“要不說您是神斷!曹步廊陰損著呢,他這幾天給自己下了個’等身厭‘,竟是誰也不敢動他啊!”
老爹奇道:“什麼叫做’等身厭‘?”
那人道:“就是自己咒自己,誰要是傷他,就如同傷己。後半晌我師父打了他一掌,結果自己啐了一口血,於是大傢伙便誰也不敢動他,讓他跑了。”
我驚愕道:“還有這種厭勝術?”
那人道:“這本來是厭勝門裡極其難練的法門,我師父都不會,這曹步廊先前也不會,肯定是這幾天又參考了《厭勝經》才琢磨出來的。”
我和老爹對視一眼,老爹道:“這賊心思如此,我倒真是引狼入室了!”
到此時,叔父終於問道:“大哥,曹步廊到底是誰?”
“他的事情稍後再說。”老爹道扭頭對那人道:“你先回去。”
“回去?”那人疑道:“回哪裡去?”
老爹道:“從哪兒來回哪兒去!難不成還真想去五大隊?!”
那人一喜,站起來想走,頓了頓,又道:“那《厭勝經》呢?”
老爹道:“曹步廊走的時候我不在家,他或許是把《厭勝經》留下了,但留在哪裡他也沒說,我得仔細找找。等找到了,再原物奉還給你們。”
老爹說這話模稜兩可,卻是大妙,既沒有承認《厭勝經》是在陳家,也沒有否認,還留下了轉圜的餘地。
那人還在發愣,叔父罵道:“趕緊滾你的蛋去!一幫歪門邪道的信球貨,還敢到陳家村里要書!再來一回試試?!”
那人從地上抓起包就跑。
老爹朝我努了努嘴,我立即醒悟,緊追幾步,跟在那人的身後,那人回頭看我,我道:“沒有我送你,估計你出不了村子!”那人無話。
貓王就在大門口窩著,見我出門時,瞪大了綠幽幽的眼睛,我朝它眨了眨眼,它立即跳起來,撲入我的臂彎,我把衣服一拉,貓王無聲無息的鑽進懷裡去了。那人並未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