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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自己眼前的兩朵鬼火,雖然離得我稍遠,有四五尺的距離,但也和陳漢雄的一樣,在朝著我的身子緩緩湊攏,那速度儘管不快,卻又正因為不快,這種慢慢逼近的壓力反而更加叫人難受。
老爹忽然喝了一聲:“施展鎖鼻功,屏住周身氣息!”
眾人一怔之間,老爹眼前的鬼火已經變成了四朵——他先前說過一次話,那鬼火已經一分為二,眼下又雙分為四。
我不知道老爹為什麼要我們都施展鎖鼻功,但是此時的情況,也由不得我們胡亂發問,而且對於老爹的話,我也一直是言聽計從的,當即便施展起“鎖鼻功”來,屏住了呼吸,也閉合了周身的毛孔。
然後,令人驚奇的事情發生了——那些鬼火竟然在我閉息的一瞬間,全都不動了。
它們一下子止住,只靜靜的飄在空中!
我環顧其他諸人,莫不如此!
尤其是陳漢雄,那鬼火迫在眉睫處,終於停住,他不禁喜形於色。
我心中也不由得又驚又喜,暗暗感嘆:“還是老爹厲害!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看穿了這些鬼火的玄機!”
原來這些鬼火竟然能憑著我們的氣息來辨別我們的方位,進而靠近我們!
而我們一動,它們便也動,我們說話,吞吐氣息,揮舞手掌,鼓蕩氣息,都能讓這些鬼火發散,雖然不知道是何路邪術,但委實邪門的厲害!
那些鬼火既然不動了,老爹便試著自己動了動身子,往後退了一步,那些鬼火併不追隨,仍舊還是不動,老爹又退,鬼火還是不動,這便徹底確定了移動是安全的。
我們見狀,也全都往後移動。
那些鬼火,便全都晾在遠處,幽幽閃爍,像是巨型野獸的邪惡大眼。
站得遠了,陳漢雄俯撿起一根啃乾淨的野兔骨頭,朝那鬼火擲了過去,眼見骨頭蓋向鬼火,只聽“嘩”的一聲響,仿佛傾盆潑水在地,那塊骨頭立時化作了一片粉末,簌簌的落。
眾人見狀,全都駭然變色。
這鬼火的厲害,真真是超乎想像!
虧的先前老爹提醒過我們一次,不要碰這些鬼火,否則我剛才用腳一踩,現在怕是整條腿都未必在了。
眾人都驚懼時,老爹忽然深吸了一口氣,遠處,他那四朵鬼火“嗖”的飄來,眾人都愕然之際,老爹卻迅速的提起自己的青木葫蘆,擰開葫蘆嘴,噙了一口酒水,朝著疾疾而來的鬼火噴去。
一聲響,四朵鬼火全都滅了!
叔父、陳漢禮、陳漢隆、陳漢傑見狀,也紛紛都把各自的盛酒器具拿了出來,有葫蘆,有銅壺,有皮囊,有瓷瓶……都學著老爹,先吸一口氣,引得那些鬼火湊近,然後噴酒水滅火。
我不喜歡喝酒,厭惡酒味,所以也從來沒有配過藥酒,更不會隨身攜帶這些東西。
陳漢雄則是先前吃過一次虧,這次不敢再故技重施,只呆呆的看著叔父等人逞雄施威。
陳漢傑滅盡了自己的火,得意洋洋道:“八哥,你把你的火吸近,老弟我幫你滅了。”
陳漢雄無奈,自己不濟事,也唯有央求他人,便深吸一口氣,把他那十六朵鬼火都引了過來。
陳漢傑忙嘬酒水去噴,不料,陳漢雄的鬼火實在太多,陳漢傑功力也不夠出類拔萃,一口酒水只滅掉了上層四朵,下層兩朵,還剩下十朵沒滅,且都認主,無一例外,全去撲陳漢雄!
陳漢雄驚得扭頭就跑,卻忘了他自己一跑,那鬼火也跟著跑,直燒到腦後,“噌”的一下,陳漢雄滿頭的發瞬間全都化作飛灰,腦袋立時成了禿瓢,且那鬼火還追著不丟,眼看就要殃及全身,虧得老爹趕上前去,“呼”的一口酒水,把十多鬼火全都噴滅,也淋了陳漢雄一頭。
陳漢雄擦了擦腦門上的酒水,一摸到自己的光頭,又是心有餘悸,又是心疼惋惜,看見陳漢傑在一旁忍不住的偷笑,不由得惱羞成怒,躥了過來,一把揪住陳漢傑,罵道:“你這個賴種,要害死我啊!”
陳漢傑忙道:“我好心幫你,你還當驢肝肺。誰叫你的火那麼多!”
陳漢隆勸道:“八哥,他也不是故意的,確實是你的火太多了。”
陳漢雄憤憤的鬆了手,“哼”了一聲,道:“沒那鱉本事,就別瞎幾把逞能!”
陳漢傑擠眉弄眼的,看著陳漢雄的光頭,只是樂。
這邊,叔父對我說:“把你的鬼火也吸近了,我幫你噴滅了。”
我把鬼火吸近,叔父一口酒噴的乾淨,至此,那些來的古怪的鬼火,全都沒了。
陳漢雄好不煩惱,問老爹道:“族長,為什麼你們的酒水管用,我的酒就不管用了?”
老爹道:“你的酒是混了蛇血的血酒,我們的酒是配出來驅邪的藥酒。你的酒沾了邪氣,就廢了,遇到這些邪火非但滅不了,反而會助長火勢。”
陳漢雄大感懊惱:“這樣啊……”
陳漢禮道:“讓你嘴饞!我都說了別吃那長蟲,你非不聽!現在壞了辟邪的藥酒,我看你隨後怎麼辦?!”
陳漢雄搔了搔新變的光頭,喃喃自語道:“難道這是個計?有人故意放了長蟲,要來壞我的藥酒?”
陳漢傑還在旁邊笑,道:“八哥,你以後要是當和尚,可就省勁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