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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劉解放道:“我沒見過,所以我說沒有!”
天然禪師道:“那你是見過主席了?”
“沒有!”劉解放臉上閃過一絲慚色,不過迅即又激動道:“但是,遲早有一天,我會在**前受到他老人家的親自接見!他老人家會親口嘉獎我是無產階級大無畏的革命戰士!”
天然禪師卻道:“你既然沒有見過主席,又憑什麼說著世上有主席?”
劉解放又是一愣,隨即道:“你放肆!菩薩能和主席一樣嗎?!這能混為一談嗎?!”
“你信仰主席和我信仰菩薩有什麼區別嗎?”天然禪師道:“既然都未見過,緣何說有或者無?既然一樣向善,一樣虔誠,一樣深信不疑,我敬你的主席像敬我的菩薩一樣,可你緣何又要毀我的菩薩?”
劉解放無言以對,臉上神情既惱怒又尷尬,大叫道:“反正你再狡辯也是不對!我數一二三,就開!菩薩不出來,就是沒有!你就是迷信!”
“一!”劉解放不等天然禪師說話,迅速的舉起了,頂在了天然禪師的腦袋上。
“劉解放!”衛紅連忙叫道:“算了!”
“二!”
劉解放已然是氣急敗壞,惱羞成怒,今天是他領銜的運動,如果以自己受傷鎩羽而歸作為收場,恐怕以後他在這群人中再無威信可言。他不但領導地位岌岌可危,還可能會成為流傳坊間的笑柄。
所以,劉解放連衛紅的話也不再理會,雙眼赤紅,大吼一聲:“三!”
“砰!”
一聲響,幾個女青年尖叫閉眼捂耳朵,幾個男的也嚇得面無人色。
打砸搶或許是他們經常幹的事情,但是直接殺戮實在還是駭人。
不過劉解放那一併未打中天然禪師,而是打在了大殿上方的橫樑上,天然禪師仍舊好端端的坐在地上,面容不改。
而此時此刻,那也已經不在劉解放的手中了,而是在我的手中。
剛才,就在劉解放數下第三聲的時候,我一個縱躍向前,捏住了他的手腕,將口抬上!
我本以為他只是嚇唬嚇唬天然禪師,可是我沒想到他真的開了!
就如此的草菅人命!
我不由得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把奪過,也頂在了劉解放的腦袋上。
我對主席充滿敬意,原不想拿他老人家做任何說法,可是我實在難以容忍這些宵小之輩借著他的名義來肆無忌憚的作惡!
我冷冷的說道:“劉解放,我數一二三,就開。你說主席會不會現身救你呢?”
劉解放驚愕的看著我,失聲道:“你是誰?”
叔父走了過來,似笑非笑道:“他是菩薩的化身。”
“你,你們跟著老和尚是同黨!”劉解放恍然大悟似的叫道:“你們是一夥的反動派!”
“放你娘的屁!”叔父一巴掌摑上劉解放的臉去,打的他順嘴流血。叔父罵道:“老子先進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
劉解放大叫道:“反了!反了!真反了!”
“閉嘴!”叔父又是一巴掌掄上去,道:“現在開始倒計時!到一了就開!三!”
我把口朝著劉解放的太陽穴使勁一戳,道:“祝你好運!”
劉解放伸手想要奪,卻被叔父按住了肩膀,疼的呲牙咧嘴,無法再動。
叔父念道:“二!”
劉解放大叫道:“你們都是死人嗎!?快上來幫忙!”
那些男女青年都已經看傻了,都聽著劉解放叫喚,卻沒有一個上前來。
“相尊……”天然禪師剛開口要說話,叔父便喝道:“你也閉嘴,窩囊廢!”
天然禪師便不吭氣了。
“一!”
叔父大叫道:“開!”
我自然不會真的殺人,但卻配合著,從喉中發出“砰”的一聲響。
我這一聲響動,用的是六相全功龍吟的功力,驟然間,近距離發出,劉解放如何受得了?
再加上這聲音像極了響,劉解放神情緊張之下,頭腦震顫,驚叫一聲,兩眼翻白,癱軟著往下跌倒,嘴裡嚷道:“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
叔父一鬆手,劉解放便頹然倒在地上,嘴裡兀自叨叨個不停。
叔父“哈哈”大笑,朝著劉解放啐了一口,罵道:“慫貨!”
我也是一笑,把丟在了地上。
劉解放有些迷瞪了過來,摸摸自己的腦袋,又摸摸自己的臉,似乎是意識到自己還沒有死,表情又驚又喜又悚然,看上去有說不出的可憐,又有說不出的可惡。
第118章 禪院紅劫(十二)
我不再去看劉解放。
“拿來!”我走到那個拿著玉淨瓶的男青年身邊,伸出手討要。那男青年慌忙把玉淨瓶遞給了我,連大氣也不敢出。
叔父俯下身子,雙手抱起那倒在地上的善財童子泥塑,輕巧巧的又放回了原處。
周圍眾人瞧見,都嚇得面無人色——要知道那善財童子泥塑與常人一般大小,實心實體,分量極重,腰膀如果沒有幾百斤的大力,哪裡能徒手抬得起來,又怎麼可能舉起放回神壇上?
叔父又走到一男子面前,劈手奪過他手中的木棍,“咔”的一聲折斷,雙手各持一端,猛然往地上一戳,殿堂之下鋪著的大號方磚立時被戳出了兩個洞,斷裂的木棍深入其中,屹立不倒,眾人已經是瞠目結舌,完全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