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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趕緊落荒而逃。
路上,還不住的想倪家祁那神情也太可怕,明瑤能一直笑臉相迎實在是常人不及,或許她心中也難忍受,只是為了我才不得已虛與委蛇,實在是委屈她了……
“噢!”
正胡思亂想之際,小腹處突然一脹,接著便有一團火熱炸裂似得發散開來,一路向上,一路向下,迅疾便是滿頭大汗,渾身燥熱難當!
腦子裡也是熱烘烘的,胸口沉悶,胃臟翻騰,漸漸感覺呼吸急湊,十分難受。
我驚慌起來,立時駐足,暗思是體內真氣岔了道,走火入魔了麼?
我連忙捏訣正姿,提調內息,來回運轉之後,感知周身脈絡暢通,並無阻塞之兆,但是身上那股燥熱,卻越來越嚴重了!
此時入冬,天氣嚴寒,但我卻忍不住極目四望,想尋一片水來,跳進去泡著才好。
剛望了幾眼,忽覺身後一陣寒風驟至,吹得我遍體生涼,我舒坦至極,不禁扭頭去看,卻見是個人立在那裡,渾身黑衣,又披斗篷,遮住臉面,只露著一雙眼睛,正盯著我看。
我吃了一驚:“是你!?”
這正是之前霍軍屍體被發現的那天夜裡,跟我交過手的黑衣人。
也正是今天下午,將陳弘生打倒,在他身上弄出傷口以嫁禍給他的黑衣人。
那天夜裡,事起倉促,再加上夜色蒼茫,與他交手之際,他行動極快,我並沒有看清楚他的樣子,此時此刻,相對而立,我才發覺他的身形是如此的嬌小,與那天夜裡我所見到的人,竟恍若兩人。
他的臉上只露出一雙眼睛,面目無法看清楚,但這一雙眼睛中的冷漠神情,卻又十分熟悉,就像是在哪裡見過一樣。
不對!
我忽然瞥到他高聳的胸膛,猛地意識到她是個女人!
不知道怎麼的,我竟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噤,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只覺渾身的燥熱更甚!
那黑衣人突然說道:“你跟我走,不然你會死。”
聲音果然是女人的,冷冰冰的毫無感情,但嗓音卻又甚是動聽。
而且,依舊有些熟悉,就像是在哪裡聽到過一樣。
我難耐躁動,不敢再把目光在她的上半身上亂瞟,只往下移,但看見她纖細的腰肢,又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腦子裡一陣恍惚,感覺口乾舌燥到了極點!剎那間,竟有種邪惡的念頭,想衝上前去,握住她的腰肢!
我趕緊晃了晃腦袋,心中發毛,暗忖道:“我這究竟是怎麼了?”
“走吧!”她忽然上前,猛地抓住我的手,剎那間,一陣冰涼浸骨!
我心頭一震,燥熱也退,立時清醒了許多。我把手一甩,往後退開兩步,盯著她喝道:“你是誰!?”
她並不回答,我又問道:“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她依舊是不回答我的話,卻又往前一抓,口中說道:“快跟我走!”
我一閃身躲過,她道:“你不走就要死了!”
耳聽得她的聲音,再想她目中的神情,又見她俊俏的身量,我腦海中突然一閃念,脫口而出道:“你是倪家祁!?”
不會錯了!
那眼神,那聲音,那身段,與倪家祁幾乎快要一模一樣了!
雖然細看時,仍然有些差別,但那應該是穿著不同的緣故。
她卻道:“跟我走!”
我驚怒交加,喝道:“好啊!倪軍醫,你還真是深藏不露!”
忽而又想到明瑤還在她的醫務室中,也不知道被她怎麼樣了,當即心如火燎,焦躁道:“你把明瑤怎麼了!?”
“你跟我走吧!”她也不說別的話,翻來覆去幾乎只是這一句,古怪至極。
我道:“跟你去哪兒?!”
她也不答,只是說:“走!”
眼看她又上前伸手來抓我,我豈能讓她得逞?伸手一格,擋住她的胳膊,順勢也往前一步,反手去揭她的斗篷,嘴裡喝道:“我已經看出來你是誰了,還披著這東西幹什麼!?”
她的身法極為怪異,我伸手抓時,她也不退,而是把身子一縮,躬身向前,竟從我的胳膊底下鑽了出去,碎步繞到了我的身後,“呼”的一掌打出!
寒氣只貫腦後,我不及回看,急倒縱而起,半空中一折腰,正回身來,遞次蹬腿,眨眼間連踹七腳,腳腳都踢向她的背上要害大穴——這正是六相全功中的腿法絕技“七星步”!
數月前,我只能連踢六腳,而今道行大漲,功力今非昔比,七星步已經能施展的全了,而且收發自如!
我心中既然猜測她是倪家祁,便不願意痛下殺手,因此,雖然腳腳都踢向她的要害,卻都只用了三成力道,只求傷人,而不殺人。
不料,我這七腳全都踢中她,她卻往前幾個滾翻,恍若無事的站了起來,回手便是“呼呼”兩掌,剎那間,寒風撲面,我身上的燥熱立時去除了一半,舒坦至極!
但我心中卻是驚駭莫名,我那七星步,雖然只是三成功力,可是下腳處卻都是她的背部要穴!縱然是要不了她的性命,但是讓她肢體發僵,行止難動還是不在話下的,怎麼她竟然還能安然無恙?!
不過此時已經不及多想,她又撲了上來,我左臂不便行動,右手揮動,“呼呼”也是兩掌,打的是“塌山手”,最是剛猛不過!而且前番既然用三成功力的七星步傷她不得,那這次我便用上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