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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父罵道:“知足了!沒要你的命,沒送你去五大隊,還想怎麼著?!好死不勝賴活著!做個廢人也比死了強!”
朱步芳仍是哀求,叔父老大不耐煩,上前一腳將其踹倒,抬手一掌便拍向朱步芳的肩胛,朱步芳慘叫一聲,癱倒在地,肩胛骨廢了,他一身的手段也就因此沒了!
想到修行練功之艱苦,我也是不禁一聲長嘆,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呢?多行不義,終將自斃。
叔父冷冷的看著朱步芳,說道:“以後安安生生做個木匠,道行沒了,平常力還是能使的!”
丁藏陽頹然失神,雖然還沒有對他動手,他也已經嚇癱了,目光呆滯,嘴角流涎,喃喃念叨著:“完了,完了……”
那狗剩更是嚇得魂不附體,瑟瑟而顫。
老爹道:“二弟,弘道,咱們三個先走,我還有事情要交待。”
“嗯。”
“是。”
三叔將我們送到門外後,便又轉身回了機井房裡,我和老爹、叔父帶著貓王逕往陳家村而去。
一路無話,不過是原途返回而已。
走到路口陳漢禮留記號的大樹旁時,老爹停了下來,回顧叔父道:“二弟,今兒黑還得辛苦你一趟。”
叔父道:“我知道了,去追老七,逮住曹步廊那個雜種。”
“嗯。”老爹道:“我叫弘道和你一起去,也帶上貓王。”
我道:“爹,您回去就趕緊弄那個制厭的法,遲則生變。”
我現在最擔心的事情就是陳漢禮在追蹤曹步廊的時候被曹步廊發覺,那時候,兩個人就免不了要動手,一動起手來,曹步廊不敵,恐怕就要以催動厭勝術來做威脅。
“我知道。”老爹道:“那制厭的法子不難。家裡有老梧桐木,我取了材料就去找你八叔,他最會捏泥人、雕木工,叫他來做兩個人偶會很快的。再叫你八嬸縫製兩件小衣、小帽……耽誤不了多長時間。”
“個把鐘頭完事!”叔父道:“我這邊靜等著放開手腳,收拾曹步廊那老雜種!”
老爹深深的看了叔父一眼,道:“二弟,不要傷人命!”
“又來!”叔父道:“大哥天天說這句話,也不嫌煩?”
“我不煩!”老爹嚴肅道:“我看你戾氣深種,有時候狂手起來,自己都管不了自己!你當這是什麼好事兒!?”
“知道了,知道了!”叔父道:“您不煩,我還煩呢。我多大的人了,哪兒能真管不住自己?您快回去,二舅哥好說,嫂子那人可不好安撫,您要是再打人,那才叫狂手哩!”
“廢話!”老爹瞪了叔父一眼:“沒大沒小!”
“是,是……”叔父笑嘻嘻起來。
老爹道:“我看你不成家,性子就收斂不起來,我早晚給你慮一個!”
“哎呀,您年紀不大,嘴倒是越來越嘟嚕啦!”叔父轉身就走,嘴裡喊著:“道兒,快跟上!”
老爹囑咐我道:“看著他點,凡事小心忍讓!”
我“嗯”了一聲,老爹便也邁開大步去了,我連忙追上叔父,貓王無聲的跟在旁邊隨行。
依照陳漢禮留下的記號,我和叔父在陳家村村口折向西南,取道老郎莊。
路上,叔父問我:“道兒,我不在家這幾天,都鬧了哪些怪事?曹步廊那檔子事兒,我聽你們說了個大概,你再從頭說說。”
我便把潁水裡蚌怪害人、泥鰍索命還有曹步廊進村的事情給叔父簡要節說了一遍,叔父聽了,又罵了曹步廊許多,而後沉默片刻,道:“你和明瑤現在是咋麼個情況?”
我一陣難過,道:“明瑤不見我了,也不知道為什麼。”
“女人最難纏!”叔父也不知道觸動了哪根神經,突然一通抱怨,道:“你看我都不愛搭理女人,沒咋著就惹住了,還得哄,煩得很!還不如打光漢,最省事兒!”
第198章 木堂聖獸(六)
叔父的話我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便轉了話題,道:“大,咱們走的快些,應該能追上七叔和曹步廊,算起來,他們也沒有走多長時間。”
叔父“嗯”了一聲,加快了步速。我也順勢彎腰,把貓王揣入了懷裡。
一路奔入大郎莊,進莊不久,叔父便在道上的一棵酸棗樹上又發現了陳漢禮的記號,於是穿過老郎莊,又轉向正南,往蔡李村而去。進蔡李村尋到一顆槐花樹上標有記號,於是直行了七里多地,在一面牆上又見記號,便又往東去,拐入一條拉煤的火車軌道,我們叔侄就沿著鐵軌奔行,漸漸出了禹都境界,入了許都……
此時,已經凌晨三點。環顧周圍環境,我記得再往東十來里地,就是個大鎮子——源興鎮。
叔父罵道:“這兔崽子的腿兒跑的還怪快!都攆到源興鎮了,還沒見著人影。等會兒也別跑,到鎮上先歇一會兒,五點都有胡辣湯喝了。”
前前後後,我和叔父一共跑了幾十里地,這如果放在往常,對我來說不算什麼,頂多就是氣喘乏力,可是如今,我竟然感覺雙腿漸漸沉重拖沓,好似踩入淤泥之中,難以自拔!連叔父說話,我都不敢應聲,怕亂了氣息以後便再也跟不上叔父的腳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