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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暗忖:聽真源先生話中之意,他是與高美有盟約在前,但是苦等多年,高美卻沒來兌現,反而與新峘光結了婚,生了子,真源先生因此瘋癲。
又聽新峘致遠的話說,真源先生好像多次上門糾纏高美,而真源先生瘋癲的時間,又是在近年來,也就是說,高美出現在真源先生身邊的時間,也就在近段時間,那便有曾奇怪處:她既然不遵守約定了,為什麼還要來招惹真源先生?讓他知道自己已經嫁人生子了?難道刻意刺激真源先生不成?圖什麼呢?
再一者,鄭觀主說他們翻箱倒櫃去找道祖墨寶,連地磚都一塊一塊掀了起來,卻沒有找到,那多半已經遺失了,即便是真源先生回去,也未必找得到。
可真源先生又不像是做賊的下作之人。
把這些事情起來一想,高美消失多年,突然出現,逼瘋真源先生,梅川太郎父子夜裡回來禱告求恕,又和高美一家是朋友,而後道祖墨寶丟失……太過湊巧了?
我對這幾人心存不滿,反覆思量,總疑心他們有鬼。如果墨寶真的丟了,多半這幾個人也脫不了干係。
這幾人走下台來,張望一番,看到周圍空蕩蕩的不見一人,都稍稍詫異。
梅川太郎道:“他們都走了?”
新峘致遠背著梅川道,恨恨的說:“剛才還聽見那個瘋子大呼小叫的。走了好,不走,我非要打碎那個人的牙!”
我知道這新峘致遠說的人是“叔父”,心中暗道:“我大要是聽見你這句話,非得把你的牙都給打碎了不可。”
那高美的神色卻有些驚憂,道:“致遠,那幾人不是普通人,你最好不要招惹他們。”
新峘致遠道:“招惹了又怎麼樣?一群瘋子,難道比我還厲害不成?”
高美神色凝重道:“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比你厲害!”
新峘致遠顯然還是不服氣,嘟囔了幾聲,道:“就算比我厲害,也沒有母親厲害。”
高美看向新峘光,道:“這一次,我想跟著梅川先生一道回趟日本。”
新峘光皺了皺眉頭,道:“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回日本?你也知道,我們新峘家在日本並不受歡迎。”
高美道:“咱們先回家,把梅川道的傷給治好。”
幾人漸漸遠去,我心中愈發起疑,隔了老遠的距離,暗忖他們聽不到我的腳步聲,才悄然跟上。
他們幾人的步速十分的快,走了沒多久,便到了一處院落前,道路曲折,處境偏僻。我遠遠看見他們推門入內,又迅速把門給關上,又過了片刻,沒有動靜,我才摸了上去。
此時,天色已經漸漸亮了。
看那院子外圍牆壁上,都是灰磚砌成,斑駁陸離,破舊非常,那木質大門也是漆皮盡落,門環鏽跡斑斑,顯然這是一座許久都沒有人住過的廢棄院子,也不知道他們幾個是怎麼找到這房子的,又為什麼會有這房子的鑰匙。
聽那個梅川太郎說起新峘光的履歷,似乎是有一定社會身份地位的人。二戰時期,日本也確實有很多反戰勢力,也有日共成員,不少人來到中國,以友人身份,幫助國人抗戰,便有一些人留在政府中供職,那新峘光應該便是此類。所以他才會說新峘家的人在日本不受歡迎。
我貼近木門,仔細傾聽裡面的動靜,只聞些細微的說話聲,間雜著梅川道的**慘叫,別的倒也聽不真切。
我想翻進院子裡去瞧瞧,但又覺得不妥,那個高美的本事不低,萬一被她發覺,臉上倒是無光。
須臾之後,裡面的聲音全都沒了,我趴門縫裡往裡看,見屋中的燈光也關了。
此時天色還未全亮,光燈無聲,想是眾人都休息了。
我思忖了片刻,暗道:“要不先回太清宮裡看看我大和真源先生他們的情況?”卻突然聽見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漸近院門口,我連忙閃開,躲到一邊。
院子門被輕輕的打開,一道背影無聲無息的閃了出來,手上還抱著一個盒子,穿的十分利索,左右看看,把院門又悄然掩上——正是新峘光。
我吃了一驚,他這般偷偷出門是要做什麼?
再看他手中的盒子,是個黑沉木盒,極為古樸,我心頭一震,暗道:“難道道祖墨寶就在那個盒子裡?”
新峘光快步走出,我連忙跟上,此時也顧不得許多,先搶了再說!
我猛地一擰身,“嗖”的沖了上去,猿臂輕舒,摘向新峘光手中的木盒。
眼看相距不過一尺,新峘光突然驚覺,把身子一轉,騰的跳起,往後急退三步站定,沖我怒目而視。
我吃了一驚,沒想到這個新峘光也是身懷絕技之人!
新峘光看見是我,也吃了一驚,道:“是你?!”
我哼了一聲。
新峘光道:“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你要幹什麼?!”
我反問他道:“你手裡拿的是什麼東西?”
新峘光又抱得更緊了些,道:“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是什麼人?也是日本人麼?!”
我“呸”了一聲,道:“你才是日本人!”又一想他確實是日本人,頓覺無趣。道:“你手上拿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新峘光道:“無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