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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死……剎那間,我靈機一動,腦海中猛然閃過一個念頭來!
對啊,我為什麼非要用手去毀掉那株黑色的藤蔓,我的嘴又沒有被堵著,我用氣不行麼?
用氣吹斷它!
想到了對策,我精神大震,立即調息蓄氣!
以我目前的功力,去吹斷一株近在咫尺的小小藤蔓,並不在話下。
調息蓄氣已畢,我正要發力去吹斷那藤蔓,一瞥之間,突然又泄了氣!因為我驟然意識到自己的腦袋根本不能大幅度轉動,一張嘴也無法對準那藤蔓!
滿懷希冀,剎那間全部破滅,這可真是要了命了!
我焦急萬分,抱著僥倖之心,又提了一口氣,努力朝那藤蔓噴去——
“呼”的一聲,地上塵土草屑飛揚,那黑色藤蔓紋絲不動,安然無恙。
薛笙白大怒:“你幹什麼!?大家都這樣了,你還消遣我?!”
他離我較近,我那口氣吹在地上,弄了他滿臉的草屑塵土爛樹葉子。
“對不住。”我沮喪道:“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沒事兒吹什麼氣啊!”薛笙白嘟嘟囔囔道:“濺了我一臉,濕漉漉的,都是什麼爛七八糟的東西……”
那濕漉漉的東西不是別的,其實是草屑中沒有蒸發乾的露珠濕氣。
計千謀笑道:“薛老大啊,還好是這位陳世兄在吹,你才保住了命,要是那老賊僧來吹氣,你可就死了!”
計千謀自己也是禿子,所以別人罵那老和尚是“老禿驢”,他自己不罵,他稱之為“老賊僧”。
薛笙白卻不解道:“為什麼會死?”
計千謀大聲道:“那老賊僧連牛都能吹死,你能比牛還禁吹?”
薛笙白忍不住笑了起來:“計禿子你真損!”
就在此時,突然“嗤”的一聲響,計千謀悶哼一聲,不知道哪裡受了傷,滋出一道血柱來!
眾人皆驚,卻聽那老和尚道:“再污言穢語,老衲便不客氣了!”
原來是叔父和計千謀對那老和尚百般辱罵,他終於忍耐不住了,出手傷了計千謀以殺雞儆猴。
叔父和計千謀倒也乖巧,吃了這啞巴虧,都不再吭聲。
薛笙白卻忍不住道:“計禿子,你有事沒事?”
計千謀道:“沒事,還死不了。”
薛笙白道:“我都瞧見滋出了一管子血!哪兒受傷了?”
“什麼一管子血?!”計千謀道:“老和尚的念珠在我胳膊上鑽了個眼兒,不礙事。”
這句話傳進我的耳中,就好似是劈破了旁門見著了明月當空照,我眼前猛然一亮,計上心頭——用氣不行,可以用血!
我的腦袋難以大幅度轉動,對不準那黑色藤蔓,但是我的手指頭可以!
手指頭不會吹氣,卻會滋血!
血如水,可以柔克剛!
念及此,我復又精神大振!
思索片刻,我努力勾動雙手,試了半天,終於讓左手食指商陽穴處瞄準了那黑色藤蔓。
潘家傳授我的改良式五禽戲正好有凝氣閉血之法!天然禪師傳授我的婆娑禪功中“定”字訣里又有塞脈之術,再將六相全功中的轉運之法結合起來施展,短時間內可積聚大量的血滲透至左手食指的“商陽穴”處!
我忍著難受和疼痛,斜眼死死盯著自己的左手食指指頭,商陽穴處越來越紅,越來越鼓,整個指頭也越來越粗,就像是鼓起來了個大大的血包!
這其實就好似是用錘子在手指頭上大力砸中一小塊肉,皮沒有破,肉也沒有掉,但是被砸中的皮肉已死,壞血全淤積到了此處!
“破!”
我心中喝了一聲,商陽穴處的那駭人的血包頓時漲開,一道細細的血柱猶如紅線般****而出,正中那黑色藤蔓!
我心中大喜!
要成了!
就在此時,血柱斷了,血流已止。
畢竟那血是從手指頭上噴出去的,不是從大動脈里濺出來的,血量有限。
我努力斜著眼睛去看,壞了——那黑色藤蔓安然無恙!
我的心涼了半截!
我弄出來的血根本就沒有沖斷那藤蔓。
興奮過頭,結果一場空。我只覺腦子裡一陣眩暈,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失了血氣。
“唉……”我閉上了眼睛,絕望的嘆了口氣。
等著給江、范、夏、邵收屍!
我慍怒片刻,氣憤憤的使勁錘了一下地,捶的拳頭生疼!
“咦?!”叔父突然說:“道兒,你的胳膊能動?”
“啊?”我猛然間也打了個激靈,對啊,剛才怎麼能捶地了?
我急忙扭頭去看那黑色藤蔓,驚愕的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它已經枯萎了!
那“八爪金龍”也全部萎縮了。
我的腦袋也能動了!
原來要接觸這個術,並不需要弄斷那黑色藤蔓,只要有血濺到它就可以毀了它,它怕血!
遇血而枯!
我按捺住內心的狂喜,試著運轉周身四肢,無不如意!
我從地上一躍而起,急衝到叔父那邊,他仍然驚愕不已。
我環顧四周,發現叔父的影子距離他有一丈多遠——那正是他發覺老和尚搗鬼時跳出去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