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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老爹詫異道:“當兵的,他們要那蛇幹什麼?”
王叔攤攤手,道:“誰知道呢,我也犯嘀咕呢。”
老爹道:“是哪裡的兵?”
王叔道:“也沒說。”
我突然瞥見地上有一張圓紙,連忙拾起來,一看,不由得變了臉色——黃色的紙,一圈血紅色的圓,當中一點如墨般黑。
老爹也驚道:“祁門?!”
我問王叔道:“這紙是誰丟在這裡的?”
王叔道:“就剛才那群兵啊。怎麼了,這鬼畫符似的紙,還有什麼說道?”
我和老爹對視一眼,道:“不用想了,那些兵一定是祁門的人假扮的。”
“壞了。”老爹陰鬱著臉,搓著手,道:“那盲蛇是至陰之物,又死的悽慘,怨氣深重,要是被別有用心的人給弄走,鼓搗出什麼邪物來,可就要出大事了。”
“啊?”王叔不明所以,問道:“老陳,你說的那話都是什麼意思?”
老爹沒有理會王叔,而是喃喃說道:“看來祁門的人一直在留意咱們陳家。”
我道:“他們上一次露面,到現在已經有半年的時間了,半年裡都無聲無息,消音匿形,這次突然出現,又留下標識,到底是在圖謀什麼?”
老爹道:“這半年間的時間裡,他們想必知道你爺爺、二爺爺都在陳家村,不敢妄動。到如今,天字輩二公均已離開陳家村,他們便又露面做事,想必是有恃無恐了……”
我心中突覺不安,道:“爹,我想先回家去,明瑤那裡,我不放心,得交待交待她。”
“嗯,這是正理。”老爹道:“你快回去吧。對了,還有弘德,回去之後也要叮囑他,讓他沒事不要往外亂跑,他沒本事,最好不要出村子。”
我道:“我知道了。那這蛇窩——”
老爹道:“我自有安排,會找人弄好,你不必管了。路上小心,如果遇到什麼古怪的事情,暫不要去管,走為上!”
“中!”我點了點頭,推了自行車,匆匆蹬上,往家趕去。
天色漸黑,因為是過節,都在家裡團聚,路上幾乎連個人影都不見。
我抬頭望了一眼夜空,白日裡那樣的晴朗,到了夜裡,竟這樣的陰沉,星月潛行,黯淡無光。虧得我是夜眼,倒也不怕這黑暗。
四周沒有一絲風,我騎得飛快,只覺往來的空氣都悶熱的厲害。
忽然間“嗖”的一聲,我早瞥見有道棍影掠了過來!我人在車上,急忙撒了車,跳將起來,那棍子已插在車輪中,自行車被硌的一聲怪響,飛了出去,跌的我一陣肉痛——那是我結婚的時候,老爹拖了好大的關係,花了三百塊,拿到的票,又等了許多天,才弄來的一輛嶄新的“飛鴿”,幫我去提這車的族人是坐車到天津,一路護送,親自運回來的,據說連睡旅館的時候,都拿繩子一頭拴著自己脖子,一頭拴著自行車,但凡有人動車,他就能知道……
全公社也就只有我這一輛,其他的都是別長出的諸如“大金鹿”等牌子不響的車,但數量也十分有限。
雖然騎著車並不比我跑著快,但畢竟有明瑤,那便是我和明瑤的坐騎。進城、串門、走親、訪友,都是我在前面騎著,明瑤坐後面摟我的腰,最是瀟灑體面不過。我每天都把它擦得鋥亮,颳風下雨從來不動它,今天竟被人如此壞了一下!
我惱怒至極,抬眼一看,早瞧見有個人影往遠處閃掠而去,跑的飛快,我看得出那身手不是常人,乃是一流高手,心中遲疑了一下,暗忖道:“這廝埋伏我回家的必經之路上,突然偷襲,必定是有備而來,有道是窮寇莫追,他如果前頭設有陷阱,或者是預留的有幫手,故意引我追他,那我去追他,反而中了圈套。老爹吩咐我路上一定要小心,遇見什麼怪事先走為上,我便聽老爹的話就是了。”
我過去把自行車推了起來,見把手上的塑料磕掉了個豁子,手閘也歪了,最要命的是前輪輪條斷了一根,把我惱恨心疼的呲牙咧嘴,把車重新弄起來,稍微收拾了一下,還能騎,想著到家了以後,明天再找人去修。
剛推了兩步,忽然瞥見那人又回來了,遠遠的站著,是個黑臉漢子,朝我戟指罵道:“陳弘道,我早晚要弄死你!”
我聽了也沒搭理他。
那人又罵:“連你爹、你娘、你爺爺、你二爺爺、你二叔、你三叔、你兄弟全都弄死!且在弄死你之前,好叫你瞧著他們一個個的死,讓你看看自己就是個窩囊廢!”
我心頭火起,實在忍不住,把自行車一紮,朝那漢子怒目而視,恨不得平吞了他,他往後便跑,一邊跑,一邊叫:“有種你來打老子啊!不來打老子就是沒種!你不是新娶了媳婦麼?你沒種來,就讓我收了她吧!”
我再也忍耐不住,喝一聲:“你作死!你別叫我追上你!”
我提氣朝那人追去,那人也卯足了勁兒跑,但漸漸被我拉近,我咬牙切齒的想:“抓住這廝以後,非要把他滿嘴的牙全都撅斷了!嘴皮子撕開,直到腦門後!”
眼看臨近,我心中冷笑,要不得片刻功夫,就能按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