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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父道:“上啥香?”
那小道士便有些不悅了,道:“不上香來幹什麼?”
叔父道:“我們是真源先生的好友,過來找他。”
“真源先生?這裡沒有。”那小道士擺了擺手,道:“時候不早了,要關門了,你們走。”
“沒有?”叔父愣了愣,道:“這裡是不是太清宮?”
那小道士點點頭,說:“是啊。”
叔父道:“那咋會沒有真源先生?”
小道士不耐煩道:“說了沒有,就是沒有,你們快走。”
叔父道:“你們觀主呢?”
小道士說:“幹嘛?”
叔父道:“真源先生不在,我去找你們觀主。”
小道士說:“你是誰呀?”
叔父道:“我是麻衣陳家的陳漢琪。”
小道士說:“沒聽說過。我們觀主休息了,你明天白天再來。”
叔父氣道:“你這小道士,不懂事!我不跟你念纏,我自己進去找他!”
叔父要往裡進,那小道士急了,伸手一攔,大聲喝道:“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我說了沒有!沒有!”
“我去你的,老子耳朵沒聾!”叔父一把推開那小道士,昂首闊步走進去,我也跟著進去。
“快來人啊!”那小道士喊道:“打人啦!”
片刻間,便有幾個道士匆匆過來,又有一個老道,喝道:“松濤,喊什麼喊?這是清淨地,怎麼這般沒有規矩?!”
叔父看見那老道,便上前施了一禮,說:“道長,還認識我麼?”
那松濤小道士嚷嚷道:“觀主,他打我!”
觀主看了看叔父,吃了一驚,道:“是陳相尊?!”
叔父道:“是我,你這小道士娃娃厲害的很,一聽說我不是來上香的,就把著門不讓我進,我說要見你,他說你休息了,我推了他一把,可沒打他。”
那松濤小道士一看叔父和觀主認識,吐了吐舌頭,急忙躥了。
觀主也叫眾道士散了,對叔父笑道:“這幾年來,觀里的香火都不怎麼好啊,快養不起人了。哎,這位是?”
我行禮道:“晚輩麻衣陳弘道。”
叔父道:“我大哥的大兒子。”
“好哇。”那觀主點點頭,道:“走,相尊,你們二位跟我到屋裡說話。”
“不了。”叔父道:“我是來找真源的,剛才那小道士一直說他不在。”
“你找那人?”那觀主臉色微微變了,道:“松濤沒來多久,不認識他,而且松濤也沒有說謊,他確實不在觀中。”
“哎?”叔父詫異道:“他咋會不在觀中了?”
那觀主臉上有些難看,道:“他做下那種事情來,連我也護不了他。”
叔父更加詫異,道:“他幹啥事兒了?”
“他——哼!”那觀主道:“他現在瘋瘋癲癲,整天在太清宮門前和老君台之間來回瘋跑,現在既然沒有在太清宮門前,你們就去老君台找他問問。”說罷,觀主拂袖而去。
我和叔父相顧愕然,叔父喃喃道:“那貨瘋了?”
我心中也不禁沉重,道:“咱們還是去老君台找找他看。”
叔父“嗯”了一聲,臉色也變得十分沉重,我們二人往太清宮外走去。
剛出得太清宮門,迎面撞見兩人,彼此都不禁愣住,那兩人竟然是許丹陽和計千謀。
“是你們啊?”許丹陽微微一笑,道:“這也真巧,又見面了。”
“嗯,巧的很。”叔父點點頭,道:“你們要去太清宮?”
許丹陽道:“是的。”
叔父道:“那趕緊去,快關門了,我們有事,先走了。”
“哦。”許丹陽道:“好。”
我沖許丹陽和計千謀點點頭,他們也沖我微微頷首,我跟著叔父匆匆去了。
路上,叔父道:“這兩個人也來太清宮幹啥?”
我道:“誰知道。”
那老君台距離太清宮也不遠,在城東北,原來稱作是“升仙台”,據說是老子得道成仙飛升的地方。
抗戰時候,這裡曾出現過一樁極為神異離奇的事件——三八年六月一日上午,侵華日軍第四騎兵旅團藤田所部從亳州進犯鹿邑,遠遠望到老君台,見其地勢頗高,便以為是****的軍事據點,於是命人炮轟老君台,結果一連發射了十三枚炮彈,卻無一顆炸響。
日軍見此情形,盡皆驚愕,不知何所依然。有人以為是迫擊炮出了問題,便換了方向,朝著城中民居發射,結果連發十炮,炮炮皆響,日軍盡皆疑惑,惶恐進城之後,才發覺鹿邑已經是一座空城。等到老君台一看,才知道不是軍事據點,而是道祖太上老君的升仙台!
日軍驚呼:“太上老君顯靈了!”紛紛跪地磕頭賠罪,請求寬恕。
兩年後,老君台的道士回來,上到老君台,發現老君台大殿東牆、東偏殿後牆和柏樹上共中炮彈十二發,其中兩發穿過大殿山牆,一發卡在樑上,一發落在老君像前的神龕上,還有一發卡在了殿東柏樹的樹杈上,另有一枚消失不見,但是卻都未炸響。也都以為是老君顯靈,紛紛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