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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那一聲尖叫,我卻聽得出來,是那鬼丫頭髮出來的。
這尖叫聲的作用再明白不過了,是那鬼丫頭故意嚇人的,她似乎也只能嚇嚇人了——朱端午這種戾氣深重的人,那鬼丫頭未必對付得了。
朱端午手中又有,那裝聾啞的老頭也未必敢現身。
過了片刻,我聽見朱端午說道:“牛鬼蛇神,不信治不了你!”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似乎是那裝聾啞的老頭在快步而行,接著是“呀”的一聲驚呼——是那鬼丫頭的慘叫!
我心中驚疑不定,正不知道上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卻聽“砰”的一,那朱端午“嘿嘿”笑了起來,叫道:“老子是彈無虛發、百步穿楊的神手,跟我玩這一招?!呸!”
叔父的身影一晃,就在朱端午大聲嬉笑的時候拔地而起,衝出了地窖!
“啊!”
頃刻間,上面便傳來了朱端午的一聲叫喚,我立時知道他是被叔父控制了,便趕緊也飛身衝出地窖!
第112章 禪院紅劫(六)
等我出去以後,瞧見了屋裡的情形時,不由得大吃一驚:一個老頭倒在地上,胸前有個創口——是被打出來的——殷紅的鮮血正汩汩的往外流淌!
這正是之前載我們過湖的那個老船公——他的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卻毫無光彩,正中他的心臟,眼見是活不成了!
那鬼丫頭也慘慘澹淡的躺在地上,旁邊赫然是一本鮮艷的小冊子,上面寫著幾個大字——“毛主*席語錄”,正是這本語錄,鎮住了鬼丫頭!
一支落在地上,旁邊癱坐著個中年男人,右胳膊歪歪扭扭的,顯然是已經斷了,他的左手裡則握著一尊半尺來高的主席銅像,栩栩如生,端莊威嚴,一雙眼睛似乎正盯著鬼丫頭看——雖然不是真身親臨,但是仍有一股無形的肅殺之氣,撲面而來,令人不敢直攖!
拿著這尊銅像的中年男人一定就是朱端午了。
叔父把《毛主*席語錄》拿了起來,那鬼丫頭的身形卻已經淡薄之極了。
天然禪師從地窖中上來,瞧見這一切,茫然不知所措。
叔父扭頭看向他,道:“老和尚,這鬼丫頭還能救不能?”
天然禪師瞧了鬼丫頭兩眼,然後搖搖頭,道:“這是個陰身啊,可惜魂魄離散,不能救了。”
我大吃一驚,愕然道:“鬼丫頭不能救了?”
“不能救了。”天然禪師搖搖頭。
“毛主*席掃除一切牛鬼蛇神!”朱端午大聲道:“你們也逃不掉!”
“鱉孫子!”叔父勃然大怒,一巴掌打在朱端午的臉上,一聲脆響,白齒崩落,朱端午直挺挺的飛了出去,摔在牆上,又翻身跌落塵埃,動也不動的暈死了過去。口中緩緩流出一灘血。
叔父啐了一口,又罵道:“老子不用逃!你能怎麼樣?”
“丫頭!這老頭是你什麼人?!”叔父轉問那鬼丫頭,道:“你們是從哪裡學來的本事?”
鬼丫頭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要說話,可是卻什麼聲音也沒有發出來。但見一縷青煙飄起,頃刻間,那鬼丫頭已消散無蹤。
我不由得悲從中來,鬼丫頭和那老頭都是為了救我們而來的,卻落了個這樣的下場!
那老頭究竟是什麼來歷,究竟有什麼目的,我們再也問不出來了。
他究竟是真的又聾又啞,還是裝的又聾又啞,也已經沒有答案了。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天然禪師雙手合十,高頌一聲佛號,道:“主席像和主席語錄的氣場太強,道行不高的鬼祟抵受不起啊。”
叔父惡狠狠的看向倒地不起的朱端午,一言不發的朝他走去,天然禪師見勢不妙,急忙扯住叔父,道:“你要做什麼?”
叔父道:“先殺了這個鱉孫!”
天然禪師急忙搖頭道:“你不能殺生!”
“放屁!”叔父罵道:“許他殺別人,不許我殺他?!如來也不敢這麼霸道!”
天然禪師道:“他不過是滅了一個鬼丫頭和一個旁門左道,你縱然心中有氣,打他一頓出出也就是了,何必殺他?”
叔父怒道:“你瞧不起鬼丫頭和旁門左道嗎?!有些人未必如鬼!”
天然禪師道:“他可是這裡的革*委會主任!”
叔父大怒:“原來你這個禿驢也是個趨炎附勢的東西?!”
“我是替你著想啊!”天然禪師急道:“你殺了他,後患無窮!”
“去你的後患無窮!”叔父甩開天然禪師的手,瞪眼道:“縱然有天大的干係,老子擔著!”
“你擔不起啊!”天然禪師又抓住叔父的手,道:“你,你要是殺了他,這,這就是死罪!”
“放開!”叔父厲聲說道:“天然,你我相交多年,你知道我的性子!不要逼我跟你動手!”
天然禪師一愣,嘴唇微微哆嗦,終究還是放開了手。
叔父一步一步朝朱端午走去,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又是緊張,又是害怕,又是舒暢。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天然禪師索性閉上了眼睛,手持念珠,不停的念誦佛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