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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他一直沒有時間思考這些,此時心靜下來之後才忽然想到,這一切會不會和那個要收購雜貨鋪的人呢有關?
那天那個叫韓業的律師給自己打電話的時候雖然沒有提起自己身後僱主的名字,但從他的話語中風一猜測到,那應該是一個很神秘的富豪,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迫切地想要收購自己的店鋪,甚至態度頗有些強硬的意味。而之後雜貨鋪又被人誣陷,陸重也被人訛上帶走了,現在想來,這應該就是對方使的手段。
想到這裡,風一覺得有些頭疼。對付那些妖怪和亡魂他自然是很有自信,但要是說應付世俗界的種種,他就有點犯愁了。
忽然間,他腦海中閃過了一個念頭。
這一切,會不會和那個神秘人有關?
這個念頭並不是平白無故閃出的,因為他忽然想到了陸重之前做的那個夢,也想到了涵涵告訴自己曾在窗外見過那些黑色的大狗,現在想來,應該說的就是那些渾身散發著黑氣的怪獸吧。
思忖了一番後,他跟涵涵打了個招呼要她好好待在店裡,便又開車出去了。
夜幕漸漸降臨,整個城市被籠罩在了灰濛濛的色彩里,然後慢慢地,那些靜默的樓廈中不時有光點亮起,一點一點地將黑暗驅逐出去,讓不安分的人們可以繼續在城市中狂歡。
有些費力地睜開眼睛,陸重眯著眼睛,努力適應著眼前的光亮。等到他從昏昏沉沉的狀態中掙脫出來之後,才發現窗外已經漆黑一片了。
他愣了一下,隨後一下子坐起身來。怎麼天黑了?為什麼沒人叫自己,不是說下午還要做檢查嗎?
隨後他下意識地打量了一下房間裡,空蕩蕩的只有他自己一個人,好像那個之前離開的警察到現在還沒回來。
觀察完這些之後,他鬆了一口氣,重新躺回到床上。
看來,今天算是熬過去了,接下來該想想,明天要用什麼理由,才可以讓自己繼續待在醫院裡。
想著想著,他的肚子忽然咕咕叫了起來。這時候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一天一夜水米未進了。
說起來也奇怪,雖然自己從昨天到現在只有一段時間是清醒的,但自己好像迄今為止一個護士或者醫生都沒有見到,也不說來看看自己的情況,難不成把自己放在病房裡忘了?
他摁了一下呼叫服務的鈴,遠遠地,他隱隱約約聽到了鈴聲響起,但等了很久卻沒有人過來。
怎麼回事,難道這個醫院裡連個護士都沒有?不知怎麼的,他腦海中忽然冒出了這樣的一個念頭,隨即把自己嚇了一跳。
這個醫院有點不對勁。
這種感覺他一開始就有,但始終說不上來是哪裡不正常。直到剛才,他遠遠聽見了被自己摁響的鈴聲,才反應過來問題出在哪裡。
太安靜了。
眾所周知,雖然醫院裡明令禁止大聲喧譁,但因為經常有醫生護士來回走動和交談,再加上來來去去的有很多病人,所以即使待在病房裡也會聽到不少的聲響。但此時,陸重躺在床上屏住呼吸,卻什麼聲音也聽不到。
難道這間醫院裡一個人也沒有?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往被窩裡縮了縮,努力抑制住自己後背發寒的感覺。
其實他很想到門口去看了看外面的景象,但卻沒有勇氣。直到這時,他的腦海里還一直在回放自己夢見怪獸時的情景,他總覺得,門口有一張血盆大口在等待著自己,只要自己一出現,就會咔嚓一下把他的腦袋咬掉。
沒辦法,他只能這麼幹耗著,期望自己能聽到哪怕一點外面發出的聲響,來打破此時的死寂。
時間慢慢流逝,很快,夜深了。
此時陸重已經又開始覺得困了,整個人迷迷糊糊的,精神正處於半夢半醒之間。忽然間,他耳朵里傳來了輕微的響聲,驚得他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他連忙坐起身子,使勁伸著耳朵,仔細聆聽著外面的聲音。
沒錯,的確是有人在外面的走廊上走動。
陸重心中大喜,心想終於有人出現了。他本想馬上跑到門口去看看,但剛穿上鞋,忽然間又猶豫了。
為什麼總是覺得不對勁呢?
門外的確有腳步聲是沒錯,但這段時間好像這個腳步聲一直在響起,聽起來就像一直在這附近徘徊一樣。感覺就像是……有人正在門口來回踱步,等待著裡面的人把門打開。
陸重心頭一顫,身體一下子僵住了。
這真的不能怪他胡思亂想,畢竟這幾天他經歷的事情著實有些詭異,讓他不由得多了幾個心眼。他慢慢站起身,悄無聲息地走到了靠里的那張病床邊上,用窗簾遮住自己的身體,然後藉助床頭柜子的掩護,偷偷地觀察著門口的動靜。
那個腳步聲一直還在那裡響起,但是響起的節奏明顯加快了許多,聽起來好像有些不耐煩了。又過了一會兒,房門發生了輕微的聲響,隨即被慢慢推開了。
陸重在那個狹小的角落裡使勁蜷縮著自己的身體,同時從窗簾和柜子之間的縫隙里偷偷觀察著進來的人。
來人是一名護士,穿著一身潔白的護士服,模樣看起來居然很是漂亮。但此時陸重完全沒有欣賞美色的興致,相反,他在祈禱對方最好趕快出去。
這個護士的面容看起來十分僵硬,就像是玉石雕刻的一樣,雖然美麗但卻有些不真實的感覺。而且,她的行走時的動作看起來也很彆扭,如同提線木偶一樣,看上去有種機械的僵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