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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常不愛貼阻隔貼,這東西貼在脖子上不透氣又痒痒。他自詡能很好地控制自己,所以總偷偷不貼。可今天情況似乎有點特殊,他沒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緒,讓一絲味道泄漏了出去。
郁常想到今天在超市里遇到的高瘦Omega,那是他見過的最好看的人,每一分都長得恰好好處,他從未見過與那人相似的Omega。那人扶住快要摔倒的自己時,手上的力度與溫熱、那人與自己說話時,嗓音的清澈與悅耳,都讓郁常心跳加速。
可能就是因為這個,讓郁常沒能控制好信息素。
郁常討厭Alpha,他喜歡的是Omega。以前他也和Omega交往過,卻從沒有遇到過楚碎雲那樣的,讓他有一見鍾情的感覺。
不過這件事沒必要告訴母親,郁常撓著腦袋說只是因為自己不想貼,不出所料地被母親沉著臉,嚴肅地教育了一頓,告訴他阻隔貼有多麼重要。
被母親這麼一說,郁常想起了楚碎雲,也連帶著想起了剛才在樓道看到的那個Alpha。那個Alpha高大英俊,比楚碎雲還要高許多。郁常想像了一下那個Alpha和楚碎雲站在一起的樣子,十分不情願地承認他們看起來還挺登對的。不過那又怎樣,Alpha終歸是不靠譜的。
郁常對那個Alpha並不滿意,認為楚碎雲可以有更好的選擇。可畢竟楚碎雲和那個Alpha是伴侶,有無法逾越的標記,他只能把這份剛剛生起的喜愛掐滅。
夜漸漸深了,白日裡嘈雜喧鬧的臨時聚居區變得安靜,居民樓里傳來電視和交談的聲音,一派生活之味,而在樓內的某個房間內,氣氛卻氤氳粘稠。
秦渺的手捂在楚碎雲的下半張臉上,輕聲對身下人低語:「別出聲,這裡隔音不好。」
楚碎雲知道這裡隔音不好,他在廚房做飯都能聽見隔壁碗筷磕在案台上的聲音,在臥室玩手機都能聽見鄰居說話的聲音。同理,自己的聲音也能被鄰居聽見。
他明明沒有發出什麼聲音,卻被秦渺強捂住嘴,這讓楚碎雲莫名感到難為情,他只能閉上眼,試圖逃避。
熱浪滾滾湧上來,幾乎要將楚碎雲吞捲入腹。楚碎雲感覺自己的身體已不是自己的了,他早已將主導權交出去,任由秦渺為所欲為。
房間內瀰漫著秦渺的信息素,盈滿了楚碎雲的鼻尖,那是一種寒帶大海般廣闊冷冽的味道,海面上常年刮著狂風,掀起丈高海浪,呼嘯著要將他也卷進深淵。
剛開始,楚碎雲的身體很排斥這個味道,因為他們都是Alpha,是競爭者,彼此排斥、鬥爭的本能源自基因。可現在,在被秦渺反反覆覆撕咬過腺體後,在這大海的氣息無數次席捲過全身的血管後,楚碎雲開始眷戀、開始接納。
人是一種適應性極強的動物,即便是生來便爭鋒相對的兩個Alpha,在一次次的融合之後,彼此的信息素竟然也會變得互相渴求。
楚碎雲的眼尾掛著生理性的淚水,他勁瘦修長的手臂緊緊繞上秦渺的肩背,他眉頭微蹙,沉醉地閉著雙眼。他還記得要保持低聲,在秦渺耳邊,誠實傾吐自己的渴望。
「咬我、秦渺,咬我。」
……
稍微冷靜片刻後,秦渺察覺到楚碎雲的不同尋常,他一把撩開楚碎雲汗濕的額發,說:「這不是易感期,你是被動發熱了。」
所以才會比易感期更難耐、更猛烈。
楚碎雲脖子上的阻隔貼在混亂中被撕開,淡淡木質馨香從那裡傳出來,他腺體處的皮膚是完好的,雖隱隱可見幾天前的牙印子,卻沒有新的傷。
在剛才的那場欲望中,秦渺沒有聽楚碎雲的話,沒有咬破他的腺體。因為這一次失去理智的只有楚碎雲一個人,清醒的秦渺知道Alpha的腺體不是用來標記的地方,怕咬多了出問題。
楚碎雲脖子完好無損,可秦渺腺體處卻多出來一道牙印,此時甚至還隱約滲出鮮血。一看就知道留下痕跡的那個人有多麼莽撞青澀,一點也不知道控制力度,傷口過深,已然穿過腺體刺破了血管。
被咬過好幾次的楚碎雲終於由自己的腺體位置推測出了秦渺的腺體位置,成功在對方的脖子上留下了痕跡、成功「標記」了自己的所屬物。
也是因此,楚碎雲這次的被動發熱才會消退得這般快,而不是持續好幾個小時。
秦渺伸手直接扯掉楚碎雲脖子上那半撕開的阻隔貼,重新拿了一塊新的,幫他貼上。淡淡的木質香立刻消失,可秦渺覺得那味道仿佛還縈繞在鼻尖,恍惚片刻,才意識到,這是因為楚碎雲在自己的腺體上留下了一個「標記」,他的味道已經暫時融入了自己的血液之中。
楚碎雲累了,閉著眼睛就想睡。秦渺拍拍他的臉頰,喊他:「別睡,醒醒。你今天是不是接觸Omgea了?」
Alpha只有在接觸到Omega的信息素後才會進入被動發熱,所以秦渺才有此一問。
楚碎雲睜開眼睛,回了會兒神,才靠著床頭坐起來,老實交代:「今天我出去買東西的時候遇到一個Omgea,他就住在我們對門,我和他一起走了一段路。」
聽了他的話,秦渺越發疑惑。楚碎雲是優性Alpha,在發熱期的Omega面前都能保持理智,怎麼會因為如此簡單地接觸了一下Omega就被動發熱?
秦渺思索片刻,推斷到:「里奇·麥克森的藥還殘留在你體內。」
這是最有可能的原因,秦渺和楚碎雲在那棟塗滿不明藥劑的房間裡生活了一天一夜,不知道攝入了多大劑量,也不清楚那種藥的具體效力,更別提那藥來路不正,有沒有通過臨床試驗,有什麼副作用都無從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