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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疑問,戒圈內的刻字被楚碎雲看見了,以他的腦子,應該已經猜了個七七八八。
而且,秦渺敏銳地察覺到,楚碎雲洗完澡出來,沒有用Omega香水。相比於其他Alpha稍顯溫和的類木質香味薄薄地在房間內擴散開來,秦渺終於不用再在濃重的香水味里艱難尋找那一抹真正屬於楚碎雲的味道。
意外暴露不是秦渺的本意,但或許是天意,讓他們在訂婚儀式之前陰差陽錯地坦誠。秦渺覺得這樣也好,不需要以後再橫生枝節,若是楚碎雲接受不了,要鬧要走,那他可以暫時將人放走,留出一些冷靜的時間;若是楚碎雲選擇留下來繼續陪他演戲,他便不會再讓人從自己身邊逃開了。
秦渺並不打算主動說破這件事,因為他尊重楚碎雲的任何反應。
更因為,他在等,等楚碎雲接受事實,然後再進一步接受自己。
一夜無言。第二天兩人起了個大早。
訂婚儀式雖有專業人士準備,但楚碎雲和秦渺也要起床跟著配合和監督,早上從化妝換衣服開始,到最終確認流程,忙得腳不沾地。
就在這麼忙碌的關頭,楚碎雲發現秦渺居然不知道跑到哪裡去躲懶了。
早知道秦渺是個怕麻煩的性子,沒想到在這種事上也要躲?楚碎雲無奈嘆氣,其實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秦渺能把自己也帶上去偷懶。
策劃師在找秦渺,為了不影響進程,楚碎雲也幫忙去老宅的各個角落找人。
一間客房內。
秦渺額角滲出滴滴汗珠,坐在床邊,身體前傾支撐在自己的膝蓋上。他的表情如常,沒有人能看出來他此時正經歷難以忍受的痛苦。
胸口像有一把火在燒,頸後腺體腫脹發痛,老宅今天進出人員複雜,各種信息素交雜湧入秦渺的鼻腔,他此刻的感官比平時敏感了十多倍,極淡的信息素味道都會給他造成困擾。
房間裡還好沒有放置什麼易碎品,不然秦渺可能控制不住自己,要把它們通通砸碎。
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秦渺沉默抬眸,聽到門外的人說:「哥,是我。」
是趙楷的聲音。
確定了這個事實,秦渺才起身開門,放趙楷進來。
門一開,即便身為鈍感的Beta,趙楷都沒有忍住捂了鼻子:「天啊,你到底忍了多久?我把抑制劑帶過來了。」
說著,趙楷把抑制劑遞給秦渺,又轉身將房間的通風系統開成「強力」檔位。
秦渺沒說話,熟練地拆開針劑,毫不猶豫地給自己頸側打了一針。
冰涼的藥劑被推入腺體,這感受並不算舒服,秦渺閉眼蹙眉,一推到底之後將針頭拔出來。
趙楷看得直皺眉:「什麼時候開始的,哥?」
「凌晨。」秦渺簡單回答。
趙楷不知對誰抱怨道:「哎,怎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挑在今天易感期。你沒事吧?」
本來趙楷想問為什麼要瞞著嫂子,偷偷讓自己帶抑制劑進來。但正要開口時,Beta終於回憶起對Alpha和Omega來說易感期意味著什麼。如果讓嫂子知道了,估計訂婚儀式直接要改成洞房儀式了,還是持續好幾天那種。
「等藥效起來就沒事了,你先出去吧,幫我……」
「秦渺,我看到趙楷進房間了,你在裡面嗎?」楚碎雲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秦渺本來想讓趙楷幫自己穩住楚碎雲,讓他不要找自己,結果話還沒說完,人已經找來了。
秦渺當即給趙楷使了一個眼色。
趙楷這時候難得機靈一次,立即揚聲道:「不啊,我哥沒在,我就是來偷個懶!」
然後趙楷和秦渺點頭示意,開門走了出去。
「嫂子,我才偷一會兒懶,你就把我抓住了。你在找我哥嗎?我陪你去找吧。」趙楷笑呵呵地扯謊。
楚碎雲並未對趙楷設防,所以被糊弄幾句便相信了,兩人漸漸走遠,對話的聲音也隨之變小、消失。
過了十多分鐘,秦渺在抑制劑的作用下,稍微平靜了一些,就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這個時候已經有賓客抵達,秦渺從樓上看下去,發現楚碎雲和秦母都不在大廳里了。他走下樓,來到庭院,果然在庭院裡看到了被秦母拉著迎客的楚碎雲。
消失半小時後突然出現,秦渺立刻被策劃師抓住,讓他把戒指交出來,待會兒儀式上要用。
將戒指給了策劃師,秦渺走到了楚碎雲身邊,一隻手搭上他的腰,對秦母說:「媽,我倆迎接就行了,你去後面休息。」
秦母嗔怪地瞪他一眼:「本就該你倆迎接,結果剛剛到處找不到你人。行了,我先去後面看看食物準備好了沒。」
說完秦母轉身離開。送走秦母,楚碎雲用手肘戳了戳秦渺,問:「你跑哪裡偷懶去了?」
「冤枉,我沒有偷懶。」秦渺苦笑。
「偷懶不帶我?」楚碎雲恨恨咬牙。
秦渺沒想到他生氣是因為這一點,忍俊不禁:「以後偷懶肯定帶你。」
「你看你承認了吧。」楚碎雲立即抓住秦渺話里的漏洞,「還敢說你不是去偷懶的?」
「我錯了。」秦渺認錯態度良好。
兩人鬥嘴幾句,又有賓客上門。今天來的基本都是秦氏旁系,秦渺給楚碎雲介紹,楚碎雲在一邊微笑扮演吉祥物。
秦氏大家族各種錯綜複雜的親戚關係,楚碎雲一聽就頭大,難為秦渺都能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