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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那邊的主人已經打過電話了。隨後我就告辭出來了......哎,阿守君,一定是我被那個惡魔附了身了。不管我到誰家,那家的姑娘就會跟著出事。”
“那麼說,你認為品子小姐也會因此而被殺嘍。”
“是的,雖然這聽起來很可怕,但是......”
就坐在這個陰天裡的涼颼颼的窗戶前面,兩個人一聲不吭的互相對望著,彼此都可以從對方的瞳孔里讀到某種潛藏的恐怖,感受到對方的心在瑟瑟發抖。
“明智先生最近怎麼樣了?”
沉沒了好一會兒,殿村夫人突然換了一種語氣,開始問起別的事情來了。
“聽說還不能出院。其實我正想今天抽空去看他一下。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您也一起去吧。”
“可是,我今天還有別的事情......請你把今天發生的事情都轉告明智先生,就說我很想找個機會好好的拜訪他,向他表示感謝。”
殿村夫人說這句話的時候,不知為什麼微笑了一下。相川守從來都沒有看到她這樣子笑過,不禁好象發現了新大陸似的,感到十分詫異。由於講話的內容和笑容之間沒有任何的關聯,這就更讓他感到疑惑不解殿村夫人到底是想到了什麼奇怪的事情,要那樣子竊笑呢?
不過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就在殿村夫人的笑容飛快的消失的同時,他已經把這件事情忘的一乾二淨了。
二十三,病偵探
那天晚上吃完飯後,青年相川守和父親說了一聲,出門去拜訪臥病在床的明智大偵探。
明智大偵探住在一家離家不遠的名叫菊町外科的小醫院裡。一走上那棟並不華麗的西式樓房的玄關,相川守就聞到一股刺鼻的消毒水的氣味。隨著一陣門鈴響,就在令人不快的消毒水的氣味中,出現了一個四方臉的管理員。
“你是來探望明智先生的?”
他警惕地直盯盯的看著相川守,用充滿了懷疑的口氣問道。
“我叫相川守,你能替我通報一下嗎?”
相川守忍住氣回答。
“你有什麼非常重要的事情嗎?不然的話現在禁止探望的。”
職員講話的方式很奇怪,好象嘴巴里塞著什麼東西似的。
“這麼說來是情況不好嘍?”
“是的,從今天早上開始病情惡化了,另外還發生了一些意外......”
“不管怎樣,請你一定要為我通報一下。要是現在不行,我就回去。”
管理員又一次從頭到腳把相川守仔細地打量了一番,這才勉強走了進去。
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就在已經好的差不多的時候,卻突然說病情又惡化了,而且說話的時候神情中還充滿了戒備。看來一定是出事了。
相川守焦急不安地站在那裡,過了好一會兒,管理員回來了,這一次他的態度變的稍微客氣了一些。
“可以探視了,請往這邊走。”
管理員在前面引路。
“你說病情惡化了,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傷口化膿了......?”
相川守跟在管理員的後面,邊走邊打聽。管理員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道:
“不是的,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而是發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明智先生被人算計了。因為工作的關係他有很多的仇家。”
一說到仇家,相川守立刻想到了“紅蠍子”。難道這些傢伙竟然把毒手伸到明智偵探的病床上來了呢?
但是沒等他有時間進一步確認,已經到了病房。管理員輕輕地打開房門,用眼神示意相川守進去。
病房位於醫院一樓的背面,是一間約有十張榻榻米大小的西式房間,昏暗的燈光下面。有人躺在白色的病床上,正在發出可怕而痛苦的呻吟。
相川守一進去,在一旁陪護的護士就告訴了病人。於是病人慢慢轉過臉來。那張在白色床單里的名偵探的臉憂鬱地看著相川守。
一看到這張臉,相川守不禁嚇了一跳。實在是太奇怪了。原本就很瘦的明智偵探此時憔悴的連顴骨都突出來了。臉上的皮膚不僅發青,簡直就已經變成了藍色。雙目完全失去了往日裡銳利的神采,看上去混濁無力,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下顎像死人一樣耷拉著,露出下面的牙齒,可以看到裡面黑色的乾癟的舌頭從喉嚨里不時發出含糊的呻吟聲。
“明智先生,我是相川啊。您怎麼看起來這麼憔悴呢?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相川守心痛的看著病人的臉說道。
“啊,是阿守君?這一次,我可真是,倒霉透了。”
明智那乾癟的舌頭好不容易才吐出這幾個字,就好象很疲勞似的,閉上了眼睛又開始呻吟。
“這是怎麼回事啊?發生了什麼事?”
相川守把護士叫到了一邊,小聲地問道。
“具體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聽說是有人在送來的東西上塗了毒藥,毒藥進入了明智先生的體內。雖然及時進行了治療,性命是保住了,不過......”
護士不安地回答。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好象是今天早上。”
“你說的那件東西是郵寄來的嗎?有沒有找到寄東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