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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守君,你剛才坐過的椅子上放著這個東西,不會是你掉下來的吧?”
櫻井氏遞給他一張紙條問道。仔細一看,上面用鉛筆寫著這樣一段文字:
今天下午3點,就在各位的面前將發生一起慘劇。品子將血流成河。
句子的末尾照例畫著一個紅蠍子的標記。
不用說相川守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一點都沒有發現。我剛坐下去的時候,上面確實沒有這個東西。”
“這照例又是罪犯的魔術。在一無所有的椅子上突然變出一張紙條來給大家看。哈哈哈哈哈,真是個小孩子氣的魔術師。”
新來的包工頭,也就是明智小五郎偵探傲慢地掃視了一遍在座的人,旁若無人的大笑道。
“這沒什麼可笑的。按照迄今為止的慣例,罪犯的警告肯定會被付諸於行動。不管這張紙條是怎麼來的上面寫的文字應該還是講信用的。我們必須把別的事情都放下,全力防止慘劇的發生。明智先生,你有什麼好的辦法嗎?”
相川操一心中充滿了失去珠子的怨恨,斥責似的對明智偵探說道。
“哪有什麼辦法,我對櫻井小姐被綁架的事情還不太清楚呢。誰來跟我講一下,聽完了才能想出一個好辦法。”
相川守不禁感到更加失望。偵探的行動怎麼會變的這樣遲鈍?在這麼緊張的時刻,還在那裡悠閒的問著無關痛癢的問題。
“可是,離下午3點鐘,只有一個半小時......”
他不由自主地插了一句。
“一個半小時?長了一點吧。不用驚慌。好吧,有誰來跟我說一下當時的情況?”
明智小五郎進一步發揮他的遲鈍。
櫻井氏不耐煩的採取了敬而遠之的策略。
“恩,這正是我所期望的。那麼暫時麻煩一下阿守君了。”
大偵探對這樣的侮辱卻熟視無睹,反而一副很高興的樣子,催促著相川守離開了會議室。
相川守愁眉苦臉的把明智小五郎引進了公館的一間小房間裡,把自己遭遇的危險和品子被綁架的始末都簡明扼要的說了一遍。
大偵探聽完以後,緊閉雙目,大概有5分鐘時間一動也不動,直到相川守感到不耐煩準備離開的時候,才突然睜開眼睛,慢條斯理地說道:
“我想看一下小姐遭綁架的房間。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你可以悄悄地帶我去看看嗎?”
相川守心中覺得到了現在才去檢查那個房間未免太晚了一點,但他被明智的威嚴所震撼,不自覺地答應了明智的要求。
“那太好了。女傭們的注意力也集中到了會議室的客人們身上,不必擔心會有人看見。那麼就請你帶路吧。”
等到上樓來到品子小姐的房間,大偵探又提出了一個奇怪的要求。
“我想一個人在這裡檢查一下,請你先下樓去吧。”
到底這個偵探一個人呆在這裡想幹什麼?品子已經被綁架走了,也許在過一個多小時就要被殺害在某地了。到了這個時候還在這裡慢騰騰的進行調查,能有什麼用呢?不是毫無意義嗎?明智小五郎不會是頭腦有什麼問題吧?
不過相川守從剛才就一直擔心會議室里的是否有進展,正好趁著大偵探提出奇怪要求的機會依言返回了會議室。
會議室里還是好象沒有任何進展的樣子,也沒有人能夠提出更好的方案。人們講話的頻率也降低了。離3點種已經不到一個小時了。每個人都因為焦急和不安而臉色變的煞白,只能坐在那裡乾瞪眼。
現場不見了衰浦搜查部長。一問,說是拿著罪犯的警告西鬧,急急忙忙地趕回警視廳。
這時,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再過不久就到罪犯殺人的時間了。但是人們根本就不到殺人者和被害者。雖然動員了全市的警力搜遍了每一個地方,罪犯還是藏的穩穩噹噹的,始終沒能找到。櫻井夫婦只能束手無策地等待愛女死亡的降臨,什麼也做不了。
眾人就像是坐在垂死的病人的枕頭邊上,無計可施的看著病人的呼吸一點點微弱下去,沉浸在那種難以名狀的悲痛和殘酷的精神折磨中無力自拔。
終於屋裡有人忍不住悲傷開始嗚咽起來。櫻井夫人把臉埋在雙手之間低聲哽咽著。殿村夫人雖然沒有哭出聲來,也抓著一條手帕不停的抹著眼睛。
“相川君,這些個警察真是有沒有都一個樣。現在,有一個人就快被殺死了。我們都很清楚這一點,可是卻什麼也做不了。”
櫻井氏哭喪著臉,強忍著悲痛說道,一副自暴自棄的樣子。
相川氏無法回答。他也是剛剛才品味過同樣的痛不欲生的滋味。兩個不幸的父親此時唯一可做的,只能是一起高聲祈禱神靈保佑。
已經給警視廳打了好幾次電話,但每次都沒有任何的好消息,只帶來新的失望。
“阿守君,剛才來的那位私家偵探在什麼地方?那個傢伙到底是到這兒來幹什麼的?是來弔喪的嗎?”
絕望之餘,櫻井氏開始遷怒於他人。
看上去相川守都沒有了為明智小五郎辯護的勇氣。就在這時,入口處的門開了,穿著短褂和服的明智偵探突然走了進來。大家一看,他的褲子的膝蓋上沾滿了泥土,右手好象被撓傷了,流了很多血。